“你……”观行云被他这冥顽不化气得咬牙,一拍桌子拂袖要走,“简直没救了!”
当他堪堪收回手时,袖摆竟蓦地叫人一把抓住。
少年用力地以十指拽紧他的胳膊,那目光近乎卑微,“求你。”
人心是肉长的,观行云让那眼神一烫,险些就要松口了。他艰难地别过脸,糟心地想,自己挨上的全是些什么破事啊。
“唉!”
他终究把袖子一扔,狠狠摔门出去。
一如观亭月临走之前,观行云也在客栈的卧房内给燕山留了大包的银钱。
他们都希望他远离狼烟,希望他永不动刀枪,做个本本分分,庸碌一生的商贾。
他们以为这样他会很顺遂,也足够快乐。
可最终,燕山只是将钱财收捡好。
他沿着来路往回走,默不作声地翻看途中一个又一个征兵的告示。
生逢乱世,谁都不想从军入伍,偏他如此另类。
那些年,燕山揣着一份单纯且可笑的念想,被许多军营因故逐出来,又被许多不怀好意的人嘲讽奚落。
他过得浑浑噩噩,却忙忙碌碌。
经历了猪狗不如的岁月,也曾因故人离世而万念俱灰,他拼了命地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承诺披荆斩棘,踽踽求存。
而后数年,观燕山成了定远侯,重新站到了当初观家军曾经驻守过的边疆,在呼啸的朔风中遥望江山。
他一面处心积虑地为自己谋求将来,一面又命人四处打听远方故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