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暄又扭头对护卫道:“我跟你去府门口。”
“什么,公子您要去门口?这太危险了!”丰三不赞同道。
贺暄道:“府中护卫众多,不会有危险的,父亲不在府中,也只有我说的话才能让大家更信服一些了。”
他说完,不再耽误,抬步向府门走去。
“公子,我和您一起!”丰三连忙跟上。
一行人跟随贺暄向门口而去,还在池塘边捞月亮的男人见贺暄走了,也连忙几步跟了过去。
贺暄到门口时,人群也已经抵达了,正在和阻拦他们的护卫冲突着,场面混乱成一片。
“咳…咳咳…”贺暄才到门口,就迎面吹来了一阵冷风,他身体受不了寒,低头咳得厉害。
丰三扭头,想要吩咐人去把暖炉抬来,却见一道黑影动作更快。
身影高大的男人立在贺暄身侧,一瞬间,冰冷的寒风皆被阻挡。
贺暄抬眸看向他,微微一笑,道:“倒是差了忘了你了。”
丰三嫌恶道:“这个奴隶怎么也跟来了,快把他拉回来,别又突然发疯添乱。”
“不用。”贺暄对男人道,“跟紧我就好。”
“啊。”男人乖巧应答着。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人群的关注,众人注意到贺暄的到来。
“快看,那就是贺家公子。”
“奸商!”
“黑心的贺家!”
众人的叫骂声不绝于耳,甚至隐隐有躁动的迹象。
“这人人怎么说话呢!”丰三气得咬牙,心中又觉得担心,他道,“公子,要不然还是让我来转答您的话吧,那边太危险了。”
“无碍。”贺暄道,他整理了一下仪容,而后向人群那边走去。
贺暄因病重,极少在人前露面,黎城不少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贺暄。
只见白衣小公子缓缓而来,一瞬间,天上的阳光更加明媚,连冷风也变得温柔。
人群瞬间静了下来,皆怔怔望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就连墙角的草都探起头来。
贺暄对众人抬手行了一礼,而后声音缓缓道:“各位稍安勿躁,粥的事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了,我陪大家一起在此等候结果。”
“但在结果出来之前,我可以向大家保证的是,贺家绝不会故意对黎城的百姓们下毒,贺家能立足于黎城,少不了大家对贺家的支持,黎城所有百姓都是贺家的贵客,贺家非常尊敬看重每一位客人。”
“若是调查出来,问题真的出在贺家,那贺家绝不会为自己开脱,一定会对所有人负责。”
他身上就像带着一股能安慰人心的舒服气场,几句话间就将众人躁动的情绪安抚。
“我儿子就是喝了你们的粥才突然不舒服的,问题不出在你们都粥出在哪儿,他昨夜没熬过来已经去了,你们能怎么负责!”
“我的孩子,再等下去,我的孩子就要不行了!”
因这两道声音,众人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
贺暄看向那带头挑事的二人,一个只着破烂衣衫的老汉,嘴上说着丧子,在那大哭大闹,但眸底却丝毫不见痛苦,一个抱着怀中已经昏迷的孩子,神色焦急担心,却怎么也不去找大夫。
贺暄神色若有所思。
丰三被他们气得不行,道:“都说了让你们等结果了,现在又没证据证明我们家的粥有问题,谁知道你儿子是怎么死的,你孩子又是怎么病的。”
他嘴巴利索,一个人跟好几张嘴吵架,竟然也不落下风。
就在双方人马僵持的时候,宋漠已经查明厨房的情况过来了。
“公子,食物没有问题。”宋漠道。
丰三一喜,刚准备得意的把这个结果公之于众,却被贺暄拉住。
贺暄对大家道:“各位,我们确实调查出了些问题,我这就让人将解药分发给大家。”
“公子?”丰三不解,“可刚刚宋漠不是说没问题吗,我们根本没有下毒,又哪来的解药?”
宋漠倒是没有惊讶,他反应飞快,已经猜到什么了,一副垂首听命的姿态。
贺暄道:“是的,我们根本下毒,所以无论什么都可以‘解毒’,天气寒冷,那就准备些热茶给大大暖暖身子吧。”
宋漠会意点头,道:“属下去办。”
很快,就有一排侍女端着茶壶和瓷碗出来了,还有仆人搬来了座椅给大家歇息。
人们纷纷抢着向前拿解药。
率先喝下解药的人纷纷道:“喝完之后,果然不胸闷了。”
“坐下歇会儿后,我也不难受了。”
那老汉见风向不对,又要跳出来道:“现在拿出解药又有什么用,我儿子都已经死了。”
“对啊,人家儿子都死了,这怎么办。”
“就是,虽说解了毒,但我们大家伙也不能白白遭了一场罪。”
贺暄道:“那就按各位的具体情况,再给大家赔偿对应的银两,如何?”
这下,谁都没有怨言了,连那又哭又闹的老汉也停了下来,老汉伸出两根枯槁的手指,道:“我儿子已经死了,我得的钱得比别人多两倍。”
贺暄垂眸笑了笑,道:“应该的。”
“您儿子的名字是?今年年纪是?”贺暄问。
那老汉不耐烦的回答道:“我儿子叫栓子,今年二十,你问这个做什么?别那么多废话了,快给我银子。”
贺暄道:“了解一下情况罢了,您儿子的年纪越大,我们给的赔偿就越多。”
那老汉眼珠子赚了赚,立马改口道:“那……那我刚刚记错了,我儿子已经三十了,不不,已经三十五了。”
“是吗。”贺暄接着问道,“那您儿子的生辰八字是多少呢?身高多少,体重如何?”
“生…生辰八字…你问那么详细做什么,到底给不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