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仪攥紧被褥,紧紧盯着他。
“沉玉把持皇宫内外,奴才若不妥协,如何能保命?奴才只想着能留在陛下身边,好好护着陛下,至少……至少也得每日看着陛下,留意着陛下的安危!”常公公磕头道:“老奴入宫四十载,伺候陛下八年,这八年,老奴看着陛下慢慢长大,如何忍心看陛下深陷危机!陛下!奴才求陛下更衣!再听奴才细说!”
不知那扇窗未关,华仪心头一凉,好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彻底泼醒。
她是帝王,她身后是整个天下。
沉玉欺她囚她,实际上是拿捏着整个天下。
前世,他杀尽皇宫里所有人,连狗不放过。
前世,他行事疯狂利落,一时血流成河。
她再沉沦下去,也不能让所有人给她陪葬。
华仪抬眼,目光掠过冰冷空旷的元泰殿,轻轻吸了一口冷气。
沉玉与她早已捅破了最后的窗户纸,不至于多此一举,指使常公公给她来这么一出。
私下与她说话,劝她更衣,一旦被沉玉发现,常公公自然性命堪忧。
常公公可信。
华仪抬手道:“给朕更衣!”
常公公大喜,忙低下头不去看,亲信宫女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女帝穿上两层里衣,华仪垂眼看向常公公,道:“那香料,是你除去的?”
“是。”常公公道:“奴才曾得卫将军暗示,早知香料有问题,此前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华仪点了点头,卫陟所做,倒是契合当初她私下里暗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