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个称呼不太意外。虽然李简光的丞相做了快三十年,但党和上辈子去世时,李简光还是户部尚书。“他把话传到我爹耳朵里了。”
这回答换别人听可能一头雾水,但党和立即明白过来。“如此说来,李尚书的反应可比当年的我镇定多了。”他说,又认真地注视着我:“你们还好着,对吧?”
我便把最近的事情挑重点告诉他。在听到戒指和结婚协议时,他很是赞赏地点头。“你还是当年的谢九,当真是一点也没变。”
由于交际和辈分问题,这个名字只有党和会叫,而且从来只在私底下。我不由恍惚了一下,再次意识到,我们之所以能坐在这里谈话,全是因为陛下。而党和说我没变,意味着他也没变——
正是因为同样坚守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俩才能成为能放心交付对方后背的兄弟。
“虽然我早前觉得你喜欢陛下约莫是疯了,但事实证明,你才是最有眼光的那个。”党和又道,带着轻微的叹息。“你值得陛下,陛下也值得你。”他话锋随即一转,“所以,不管李尚书什么态度,你都要坚持下去,我挺你。”
这才是真正的兄弟会说的话,我忍不住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不用担心。你看,魏王殿下这么多年都没成功的事,李尚书怎么可能有戏?”
党和被我的揶揄口吻逗得忍俊不禁。“说得也是。”他问了几句雍蒙的近况,接着陷入了沉思:“就我们这些配享陛下太庙的人来了,是吗?”
“八成如此。”我肯定他的猜测。“陛下和我说,他御驾亲征南诏的真实目的其实是那地方的一个巫觋,据说未卜先知……”
缘由不长也不详尽,可党和依旧听得瞪大了眼睛。“如此说来,竟是陛下自愿用他的龙运换取我等的……”
他突然噎住,说不下去了。为了避开我的视线,他还稍稍别开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