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批衣下床,喝了一口冷水,心中实在混乱不安,便小心推门去院中透气。

她坐在石桌上捧着杯子小口小口抿着,眼角隐约看到隔壁院子亮着灯火,突然鬼使神差地朝着那边走去。

她也不知为何,不知不觉放慢了呼吸,站在一侧的竹林里。

“魏帝根本就是故意,拖延不肯给白起纣开他们下旨……”

“纣开那畜生屠城七日,后来被白起阻止了……”

“宁将军被悬尸七日,我们的人一直没法靠近他,是白起把人放下的……”

宁汝姗只觉得一个冲天而降的锤子瞬间把她打蒙了,连着耳朵都是蒙的。

她再也听不清冬青的话,莫名开始发抖,连着被子都握不住,只能任由它掉在地上,落在厚重的落叶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谁?”冬青瞬间警觉。

“宁汝姗。”容祈盯着出声的地方,脸色大变,“是你吗?”

他起身朝着出声的地方走去,出门前甚至差点被书桌绊倒,他在黑暗中惊惧却还是脚步不停地来到竹林前,却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只能听到一个沉重的呼吸声。

“宁汝姗。”沉默片刻,缓缓上前,朝着那个呼吸声走去,“是你对吗。”

冬青看到竹林倒影下的那个熟悉的身影,身影微颤:“夫,夫人。”

宁汝姗看着缓缓走到自己面前之人,嘴唇微微颤抖,却是突然说不出话来,她甚至不敢开口确认此事。

“我,我爹他,我……”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突然打了个战栗,再也说不下去。

容祈就站在她一步之远的位置,那双无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颗心沉沉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