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战役刚刚结束,宁翌海身上的血衣还不曾换下,便有人上前禀告伤亡情况。
“死亡一千,重伤五百,轻伤一千,粮草已经没了。”兵曹缓缓说道,舔了舔嘴唇,抬眸问着面前的将军,“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宁翌海摘下头盔,看着漆黑的夜色。
“如果没人来救,我们就投降吗?”他反问。
兵曹语塞。
“想一想你身后都是谁。”宁翌海接过账本,平静看着,最后说道,“把牺牲的百姓名字都写上去,等来日……”
“会有人知道这些人的。”他比所有人都知道此刻襄阳的困境,甚至觉着连这本册子未必能传到官家手中,这里的许多人到最后可能不过是一席草席。
“粮草……”他弥漫了片刻,咽了咽口水,“把,战马杀了把,今日起一日一餐。”
兵曹手指颤抖。
“下去吧,让他们都打起精神来。”宁翌海挥手让人一退下。
“我带你走。”等屋内空空荡荡,屏风后走出一人。
“守破劳子的襄阳城,根本就没人来,我连夜赶来的,路上根本就没有一支援军。”
“均州,金州那些个软蛋早就紧闭城门,呸,襄阳真没了,第一个就是收拾他们,一群怂货,兴元府远距千里,一边要壁垒长安,一边要防备吐蕃,根本不会来,至于你……你牺牲了所有亲兵送出去的宴景池,宴家根本就没有动静。”
那人怒喊着,愤怒地敲着手边的桌子:“你本来早就该走了,留下来做什么,我不信你不知道那些人就是冲着宴景池来的,你替他来守什么烂摊子。”
宁翌海疲惫地看着面前愤怒的人,无奈说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在临安看着……梅夫人和阿姗。”
来人正是张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