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急道:“他真的是陆二少爷吗,那就是说,江兄是我二爷爷?”
梁承没空去挑他话里乱了辈分,跟在玄庸身边道:“就算是又怎样,神仙哥哥一定不是故意骗你的,你不能怪他啊。”
他终于停了脚步,世间在眼里慢慢清明,他面向梁承:“你哪只眼看到我怪他了?”
“啊?”
他抓住梁承的肩:“我想见一见你师父。”
回到陆宅,梁承将铜铃摇起,寂照禅师一句“承儿”刚说完,改口道:“妖王,原来是你找我。”
玄庸道:“前些时日,禅师提起陆公子,在下想再请教几个问题。”
寂照禅师了然于心,笑道:“陆公子就是陵光神君,当年渡劫来人间为一世凡人,与妖王你亦有过渊源。”
他将手中串珠轻扬,那画卷中赫然是当年禅寺中的烛烟寥寥,烛明禅师道:“他是妖,你介意吗?”
陆琮道:“我只知,他是我朋友。”又道,“有人曾说我为仙人转世,心头血能治伤,或可一试。”
玄庸慢慢捏紧手,感觉心口也疼了起来。
画卷一转,那皇城的天牢血迹蔓延,锁链下的人化成光点,飘飘洒洒浮动于天际,落于浮云之上,那白色身影慢慢转过来。
玄庸的手陡然又松,心内骤起澎湃巨浪。
寂照禅师道:“仙界断念石一覆,忘却凡尘,陵光神君这一趟来人间,想来应是不记那时旧事,但他与妖王你之间的渊源还未尽。”
玄庸的身子微微颤抖,心也颤抖,他那许多过往的犹疑突然都明了了起来,他思念至极的爱人,原来,很久之前,就回到了他的身边吗?
他该欣喜,原来那人不是天上地下寻不到的,却又胆怯,万般情深早已与他说明,可他们彼时相见不相识,他仍有着莫大的悲,他想见却不敢见的人,本已时时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