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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她吧……不过这个姿势实在是考验他,他被拉得身子前倾,几乎两人的额头将要相触,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宛宛微微嘟起的唇和小巧的舌尖露出的一角。

谢诗宛并不满足于此,睡梦中的她仿佛置身于火炉子,热得她难受不已,突然感受到脸颊侧的清凉,鼻尖更是她熟悉的气味,自是不想放过这点清凉,扒着不肯放。

她不喜衣袍阻碍了那份冰冷,小手便像在荒漠中遇见绿洲的人一般伸进了顾言的袖口,顺着摸上他的手臂,发出小小喟叹:“好凉,好舒服。”

顾言自是也听到了那声喟叹,妥协般地叹了口气,稍稍调整了姿势,半靠在床头,手臂仍在小姑娘怀中,慢慢闭上眼。

谢诗宛觉得这个凉凉的摸着舒服的东东好像放弃了挣扎,便心满意足地再度沉入梦乡。

雨过天晴,阳光穿透雾霭打在床头,一片静好。

顾言坐在床头,闭上眼稍作休息,整夜没睡的他有些疲倦,竟也入了梦乡。

可在梦里,却没有那份美好。漫天的血,花了他的眼,他半跪在地上,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环顾四周,黑雾弥漫,看不清物什。

低头一看,左肩被刀剑刺穿,腹部也受了伤,血不断从伤口处流出,身体动弹不得。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却看到那个他想摆脱的人掩着半边面具在猖狂地笑着,笑声尖锐刺耳,充满讽刺地说道:“你不是想摆脱我回到她身边吗?结果呢?她今日大婚,你说她收到你的遗书会是怎样的心情?”

他听不懂对方究竟在说什么,但听到她大婚,心中还是一痛,这个她是指宛宛吗?

那个男人慢悠悠地从上面走下来,嗜血般的眼眸露出些疯狂,捡起他身旁那个沾满了血的刀,顿了顿之后,举起刀把,往前一刺,口中说道:“我最不需要背叛我的人,你已经背叛过我一次,我已破了例,这次你真的惹怒我了。”

之后,声音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不真切。顾言感到眼前一黑,他仿佛掉入了一个漩涡,把他卷入其中,他想要挣扎,却无法动弹,只能坠入深渊。

画面一转,他好像回到了小姐的闺房,可没有人能看见他,丫鬟们行色匆匆,都从他身边路过,他就像一个透明人在谢府里游荡。

可不同的是,谢府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贴在小姐的闺房门窗,府内的高树上树枝挂着红色的结儿。外面锣鼓喧天,像要办什么喜事。

可儿从院落的一角小跑而来,直奔小姐的闺房,手中握着什么东西,头上跑得满天大汗,面上不见喜色,紧紧地皱着眉。

顾言想试着拦下可儿,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却发现自己的手穿透过去。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手心已变为透明,可以透过手心看到地上的石子,他这是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