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需要担心什么呢?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是等着登上人生巅峰的节奏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萧欥最后这么说。他大概察觉了她的一二想法,因为他视线和语气都极度温柔:“不管有什么事,都有我。你要做的就是,安心准备嫁给我。”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够,时间也差不多了。元非晚折回去坐自家的马车,还没忍住回头望了萧欥一眼。而萧欥是如此心满意足,以至于有人在暗中观察他们他也不在意。他去岭南的时候确实偷偷摸摸,但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
爱看就让他们看去!他倒想知道,那些人的垂死挣扎,还能坚持多久?
这暗中观察的人中,就有萧旸派去的探子。在知道元非晚和萧欥“偶遇”在街头后,他差点没被气死——一次是偶遇,两次还是偶遇?偶遇个毛线,当他们眼睛都是瞎的吗?
萧旸自然不甘心。他又进宫去见燕淑妃,得到的是燕淑妃更加严厉的回复:“你可知道,元家芷溪原先是指给太子的!”
所谓原先,就是现在不是。“元家现今不同往常,而太子妃已经有了人,大哥自然没有希望!”萧旸觉得这根本不需要推理。
“你也有正妃了!”燕淑妃恨铁不成钢地道。“而且,皇后这次给你指了个良媛,听说陛下也已经同意了!”
“……什么?”萧旸瞪大了眼睛。“是谁?”
“听说是尚书右丞的次……”
燕淑妃这话还没说完,萧旸就粗鲁地打断了她:“我才不要!”
“这事儿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吗?”燕淑妃的火气又被他挑起来,“有本事你去和陛下说啊?”
萧旸还真没这个胆子,母子俩最终不欢而散。
而这事情传到甘露殿时,皇帝的反应却相当耐人寻味。“你说,你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就看到了老七的表情?”
从汇报的暗卫眼中看来,皇帝陛下的神色简直令人捉摸不定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他以为皇帝要怪罪自己,立马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德王殿下实在机警,靠近一定会被发现的!”
皇帝却没说什么,只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暗卫如蒙大赦,赶紧告退。而皇帝自己在御案后思考起来,全程面无表情。等了好一阵子,他终于下定决心,站起身来。“永福,”他出声唤自己的内侍监,“给朕换套衣服,朕要出宫。”
☆、99第 99 章
皇帝想要微服私访做什么暂且不提,至少皇后那里,她还没彻底死心。除去正式诏命还没下达的因素外,她现在更是考虑到了另一点——
吴王府雄起,必定会带着元家雄起。这从一方面拔高了元非晚的地位、让她在婚嫁过程中占据更多的主动权,而另一方面,也极可能带来新的负面效果。
比如说楚贤妃的坚决拒绝。她显然就是考虑到,儿媳拥有过于强大的背景,对她乃至萧昱都没好处。照着这种方向再深入思考,就算元非晚现在的地位和萧欥差不多算登对了,可两边兵权加在一起的威胁,皇帝真的不担心吗?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大儿子对小儿子的忌惮生疑,皇后比皇帝早知道一段时间。
说句心里的、大不敬的想法,她觉得,兄弟俩之间的隔阂全赖公公高祖。萧旦被立为太子的时候,萧欥刚刚出生;就这样,让高祖发自内心喜欢的孙子依旧只有萧欥……
这让萧旦怎么想?他有了个小弟,然后这小弟立刻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宠爱?等到再大一些,这种不平和怨恨就加深加重,逐渐演变成了更厉害、更致命的嫉妒和忌恨。
不患寡而患不均,更何况太子本来就该是皇帝一众儿子中最引人注目的那个。儿时的落差感在他心中种下了怨恨的种子,随着年月流逝逐渐增长,萧欥无可指摘的优秀表现大概更加剧了这种趋势。以至于到最后,等皇帝和皇后一一惊觉时,事情已经悔之晚矣。
高祖溘然长逝,这心结已经打成了死的。既如此,严格来说,太子心胸狭窄,实在不能堪当一国之君这样的大任。
一想到太子之位可能易主这种可能,皇后就心惊肉跳。
相比于给阴贵妃所出的秦王和江王机会,她更愿意保持现状。毕竟,知道内情的人不多,天下绝大多数人印象中的太子还是合格的,不是吗?至于萧欥吧……手足相残的可能暂且不提,就以之前的事情来说,若是萧欥登基,她还能指望她升格成太后以后有好日子过?
所以,与其说皇后发现皇帝可能会觉得萧欥与吴王强强联合将威胁他的统治,不如说她替太子担心他的储君之位、进而影响到她将来的地位。从这点上来说,卢阳明觉得她更关心太子是因为太子能提供给她一个更有影响力的太后之位是完全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