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陶渺这话,无疑是将这层遮羞布扯开,从此以后,当今首辅林尧曾沉迷于一个青楼女子的轶闻,会成为京城街头巷尾的笑谈。
“疯了,当真是疯了,你这个满口胡言的孽障。”林老夫人暴跳如雷,“家法呢,去把家法请来,今日我就要替林家列祖列宗好好清理门户!”
事情闹到了这份上,戚氏也不敢再拦,只偷偷命曹姑姑去请林尧,厅中剩下的除了容姨娘眉宇间透着几分担忧,多是看热闹的,自然袖手旁观,不会过问。
方嬷嬷劝了两句,可林老夫人在气头上,坚持要家法伺候,婢女只得从祠堂将那把长约七八寸的,厚六分有余,描着金字的木尺请了来。
林老夫人将厚重的木尺握在手上,对陶渺厉喝道:“跪下!”
陶渺却是一动不动,仍是那副满脸嘲意的模样,就像是要刻意激怒她。
林老夫人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不管不顾抬手就举起那戒尺往陶渺身上打去。
然她终究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手脚笨重,陶渺只轻轻一避,便避开了。
众人瞠目结舌,向来这种长辈惩戒晚辈的场面只有晚辈乖乖挨打的份,哪里有晚辈冲长辈挑衅,还躲开长辈戒尺的事。
林老夫人那一下戒尺打了个空,身子也猝不及防往前一个踉跄,方嬷嬷忙搀扶住她。仿佛受了莫大的屈辱,林老夫人那一张平素威严端肃的脸霎时扭曲起来。
她一只手颤巍巍地指过去,“孽障,孽障,当初就不该让你回来!还敢躲,给我抓住她。”
几个婢女犹豫了半晌,在林老夫人又一声呵斥中,听命按住陶渺的手。
陶渺没有挣扎,任由她们抓着,只一双眸子透着几分似能冰冻三尺的寒意,一字一句道:“林老夫人可要想清楚了,我这人记仇,您打我几丈,往后我定会百倍奉还。”
她这威胁别说落在林老夫人耳中,就是落在底下一帮女眷耳中,都是不痛不痒,可笑至极。
她一个外室所出的低贱庶女,如今与庇护自己的祖母作对,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草鸡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成。
“好啊!”林老夫人不屑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不屑子孙今日被我打死在这厅上,还有没有机会变成鬼报复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