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渺随手挑了一本,靠在窗前,津津有味地读起来。
靠着萧夫人教的法子,如今她读诗已不似从前一般艰辛,也不会只一门心思就为了读懂它的意思,而是能渐渐感受诗中的意境与情感。
将将研读了半本,随着诗作而跌宕起伏的情感令陶渺心中酸涩,怅惘不已。
林尧踏上二楼台阶时,透过冗长的过道,见一人半倚在雕花窗扇前,细细碎碎的光从院中古槐的枝叶间透进来,形成点点斑驳的圆影落在她翠蓝的折领小衫上,她捧著书卷,或嗔或喜,或伤或怨,微微侧首,恰见一支素朴的桃花簪插在发髻间。
林尧似一瞬间失了魂,被牵着沉重的步子向窗前靠近。
“茗儿”
陶渺教这声呼唤惊扰,抬眸看来,却也霎时打碎了林尧的一切幻想。
陶渺知道他在唤谁,却仍是装傻,“父亲,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林尧掩下眸中悲痛,恢复一贯的端肃沉稳,负手佯作无事般缓行到她身侧,“在看什么?”
陶渺颇有些赧赧道:“女儿寻了本诗集看,昨日去了安国公的诗会,一众贵女里,只有女儿不懂诗,实在丢了父亲的面子,故而想着往后得多读些书才好。”
林尧点点头,将视线落在诗集上,颇有些诧异,“这本书艰涩难懂,并不好读,你可理解其中之意?”
“母亲为女儿请了先生,女儿按照萧夫人教的法子,勉强能读懂一些,不过有些意思着实难以理解。”陶渺也不客气,指着其中一首诗,将将说了自己的理解,又将不懂之处告诉林尧。
她都说到这般了,林尧也只能耐心地为她解惑。到底是一国首辅,陶渺听了几句,只觉收获良多。
看着陶渺这幅虚心肯学的模样,林尧不禁感慨道:“你倒是像你母亲,不仅生得像,脾性也像,从前她也是这般,敏而好学,一门心思钻在书堆里。”
说起陶茗儿,林尧凌厉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眸中更是闪烁着陶渺看不懂的东西。陶渺听着,心中滞闷难受,若陶茗儿还活着,大抵是个很优秀的女子吧。
“母亲她女儿并不曾见过她,也不知她生得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