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陶渺垂眸,神色黯然,林尧沉默了半晌,道:“随我来吧。”
陶渺不明所以,跟在林尧身后,却眼看着他步上三楼的台阶。
三楼上了锁,林尧从袖中掏出钥匙打开,甫一进门,依旧是和底下两层一样的书架,只是架上的书看起来,更为泛黄古旧些,可再往里,却被槅扇隔出了另一个间屋。
推开槅扇,一阵风扑面而来,陶渺抬眸放眼望去,屋内并无书架,空空旷旷的一片,只白帐飘舞翻飞,陶渺从层层白帐中穿过,蓦地睁大了双眸。
白帐之后,赫然是一张黑漆嵌螺钿云纹大案,桌案上摆着朱砂、铅丹、雄黄等各色涂料,令她惊诧的并非这些,而是悬在墙上,铺在案上,甚至于挂在椅背上的那些丹青。
绘的都是同一个女子。
陶渺手上恰有一副这人的画像,故一眼便认出这便是陶茗儿。琳琅满目的画像让陶渺根本数不过来,这里至少有几十幅,不,甚至于上百幅。
那个在世人眼中权高位崇的首辅,竟独自藏着这样的秘密。
只见林尧在其中一副画像前站定,眸光柔和,“这便是你母亲,与你生得十分相像吧。”
陶渺震惊了许久,才渐渐缓过来,“这些都是父亲您画的吗?”
“你母亲曾嫌弃我画技不佳,还捧着也不知哪个书生给她画的丹青,当个宝似的。”林尧的手悬在画上,轻柔地拂过陶茗儿的脸,“我用这十余年苦练画技,也不知她若还能看见,会不会看在我还算刻苦的份上,夸赞我一句。”
看着林尧唇边的苦笑,陶渺觉得既诧异又悲哀。
她知道林尧对陶茗儿或还有几分情,可不曾想却是如此的深。既是如此,当初为何没有好好珍惜,还一度欺骗了她。
“母亲当年真的是不告而别吗?”陶渺依旧忍不住问出当初那个问题。
林尧身子一僵,连带着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低,许久,缓缓道:“当年,我命人去云州接她回京,可院中空空如也,并不见她的踪迹,只留下一个婢女说她早在几天日就独自离开了云州,不知去往了何处。”
没有接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