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进进出出,埋头做事,本是安眠之时却门庭若市,甚至有些吵闹喧哗。
春儿脸色苍白,无力地卧在榻前,一只细白的胳膊垂在薄纱之中,缠着厚厚的布条,却依然不断渗出血来。
直到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榻前,她颓败的双眸才焕发出点点光彩,“皇上……”
虚弱的声音从口中传出,唇色一片寡淡,像是失了颜色的花瓣,娇弱可怜。
春儿下意识要撑起身子行礼,身型颤颤巍巍,宋寒时眸色一深,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了回去,“无妨。”
男人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只是他的脸色更寒,沉沉阴郁,视线落在她那只缠着层层白布的手腕上,愈发冰冷。
“皇上……”察觉到他的视线,春儿忍不住往后瑟缩,想要将手给收回去,却在下一刻被宋寒时轻轻按住。
他的目光几乎凝固在那一处,而后抬眸望向她,声线平直无波,“为何寻死?”
春儿闻言脸色大变,若不是宋寒时还按着她的肩膀,当即便要起身下跪,“皇上圣明,臣妾从未想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只是……只是……”
她一下子顿住,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她支支吾吾,眼神四处飘散,宋寒时脸色一沉,忽而起身,冷眸睨着她,“你可知对朕撒谎是欺君之罪?”
春儿登时慌乱起来,垂下头不敢再造次,哽咽着道:“皇上千万不要怪罪庆忠公公,是臣妾的错!臣妾不知晓庆忠公公会误以为臣妾寻死,臣妾只是、只是……”
她抿了抿嘴角,似乎难以启齿,但是望着男人越发阴沉的脸色,另外一只手都握成了拳头,还是不肯言语。
见她依然不说,宋寒时微眯双眼,墨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危险,“春儿,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庆忠公公忽而跪了下来,低着头哆哆嗦嗦道:“皇上明察!贵妃娘娘是因为忧思过度,又痴爱皇上,才会在手腕处雕琢皇上的模样,并不是鲁莽寻死,是奴才的错,误以为贵妃娘娘是在寻死!造成了娘娘与皇上之间的误会,奴才罪该万死!求皇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