罔樨点点头:“那里的门确实比较难封,但是被堆积了杂物,只靠我们两个的话,没办法的。”
也就是说,所有的普通出口都封死了,我与罔樨没办法从门窗出去,那么还有什么办法吗……我开始来回思索着天师刚刚说过的话。
如果我刚刚真的从窗口跳出去,那天师接下来会怎么做?他一定不会出现在窗口,而是装作不在场的样子,但他也不能长时间留在客栈的毒气中,所以……要么是有我未发现的出口,要么就是他有暂时避开毒气的办法。
这里只是一座普通的客栈,而且我也在这里做了很久的小二,客栈里里外外的构造我都清楚。青珠镇本就多水,难以建造地窖或地道,而地上的部分我十分熟悉,墙与墙、楼层与楼层间并没有什么异于常规的多余空间,不会有我不知道的出口,更不会有隐藏房间……也就是说,是后者。
天师有暂时避开毒气的方法。
在思考着这些的同时,我开始感觉到身体出现了异常状况,肢体的末端开始发麻,呼吸变得费力,看来是体内的毒开始发作了。我立刻转头去观察罔樨的状况,他正在检查其他客房的窗户,神情还算是轻松,呼吸的节奏也没有问题。
这毒气一时半会不会致死,我和罔樨还有一段时间,按照时间差来算的话,我们……罔樨至少还有两刻的时间。
两刻……两刻……
没关系的,还有一段时间,我现在要放慢呼吸,尽可能地延长维持清醒的时间,然后找到那个避开毒气的办法。
可是我真的能找到吗?天师的目的只剩下致我于死地了,就算他自己死去也要杀了我,就算现在去严刑逼供,天师也一定不会透漏半个字。
但是……其实,找不到这个方法也没关系。柳思璋是和罔樨一起行动的,就在刚才,窗口的封板外还传来了十分清晰的争斗声,他知道罔樨在这里,两刻的时间也足够了,思璋会找来援军的。
这样一想,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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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尽量减少毒气的吸入,我拦住了不断翻找着可疑之处的罔樨,和他一起坐下来。
我还没开口解释,他便已经会意了:“这块封板没有封好,能感觉到外面的风,在这里比较安全。”
“是啊,”我看着他的脸,不自觉地笑起来,“对不起。”
“很久没听到你道歉了,感觉很新鲜,”罔樨的声音从一侧响起,这种感觉也很久没有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个道士一开始就想算计我,我只是中计了而已。”
他与我靠在一起的手臂慢慢传来了暖意,与冰冷天气截然相反,显得这份暖意格外温柔。
本来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他并肩坐在一处了,就像现在这样。未来还真是难以预料啊。
我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虽然也有为这件事道歉的成分,不过不只是这一次……还有很多事。”
罔樨没有回应,安静地等着我补充下文。
“之前让你担心的事,抱歉。”我又向罔樨靠了靠,他身边真的十分暖和。
罔樨的声音很轻快:“那你确实要道歉,我被你吓了好几次,心都要停了。”
“还有华玉门那件事,也对不起你,我……”
罔樨忽然歪头,靠在我头顶,囔囔地说:“嗯,听到那番话,确实不敢置信。”
我感到心虚:“本来以为你再也不愿意见我了。”
“所以你才一直戴着面具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隔着一层面具,有些事就可以暂时逃避。
“你居然让我做护卫啊,可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关于这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还有之前那几次,我自认为变装已经做到位了。”
罔樨的声音里带了些笑意:“我也不知道,但只要见到你,就肯定能认出来。”
“之前在华玉门说的那番话……太妄自尊大了。”我握着手中的罗盘,来回拨弄着罗盘上的指针,“我经常会想到那时候说出来的话,一旦想起来,就觉得真是太丢人了,完完全全的反派语句啊。”
“只有这件事,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