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怿真真切切地松了一口气,内心暗暗想,如果以后再也遇不上就好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朵梅花被他隐进了抹额,此刻抬手也只能碰到厚实的布料。
他不知自己的命轨和这个威胁了他一个晚上的白衣人就此紧密相连,甚至后来发生那许多的始料未及之事。
他在驿站给小县城寄去一封信,随即踏上了回程。经此一劫,他觉得自己的武功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而且江南对他而言还是个危险之地,只有回到关中才能让他略微歇一口气。
回程走的是陆路。他找了一家去往长安的商队,隐瞒身份做了护卫,一路无惊无险地回到关中。
等他临近长安时,天空中下起小雪。飞飞扬扬散落在大地上,为远处的道路添了几分雪白。这才恍然惊觉,已经又是一年冬天。
商队里的人走南闯北,消息甚多。他听到有人议论,从今年入秋开始,朝廷大军进驻边境崇州,要攻打时常南下打草谷的契丹。
“听说那契丹的大将李尽忠和孙万荣,都是身长八尺,力大无穷的胡人。不过大周的士兵是契丹部的数倍,此战应是手到擒来才是。”
“不过打仗嘛,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赵老早就已经派人去打探,如能在边关做上一笔生意便更好了。”
“谁说不是呢。”
“嘶——今年冬天,格外冷啊。”
“如能去边关行商,得格外注意御寒。否则冻掉了耳朵或脚趾,有你受的。”
“嘿嘿……只盼来年是个好年头,等赚完这笔钱,过年想好好陪陪妻儿。”
“也是,我也两年未见他们了,阿福也不知进学没有……”
李怿听着这些家长里短的话,忽然就有些想师父了。
自去岁师父出走,及至今日,他也有近两年未见到师父了。
师父的武功比不上师伯和师叔,但是师父一直是像父亲一样关心着他。他不知父亲的关心是何种滋味,但是他有师父就够了。
“李小郎,你住在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