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这位杨皇后的椒房殿中,亦有他司俨的眼线。
就算那杨氏女真的动了什么不轨的心思,裴鸢也能够平平安安地回到他的身边,他既然让她入宫,就一定会护她周全。
但他固然是要娇养裴鸢的,有些事,却也想锻炼着让她自己去做。
日暮时分,裴鸢乘皇宫的车马,从北阙藁街的诸侯府邸出发,一路到抵了未央宫的司马南门。
适才上京刚刚降了冰雨,周遭的空气仍有些寒凉,可裴鸢还是掀开了车帷,骋目而望这于她而言,再熟悉不过的街景。
虽说这藁街她未怎么来过,但是这车马经行而过的章台街,和西市的夕阴街她却都是去过的。
到了太常街后,也就意味着一行人即将到抵未央宫。
窗外的景色于裴鸢而言,也是愈来愈熟悉,离王宫近的地方,也总是带着使人生畏的森严感。
待马车停驻,她亦被女使扶下马车站定后,却见杨皇后身侧的近侍女官已然站在司马南门旁候着了。
绛云跟在裴鸢的身后,有意低垂着面容,她不欲让杨皇后身旁的女官看清她的长相,虽说这女官她从前并未见过,她应是杨皇后的母家人。
但是绛云从前在后宫之中,也是有名有号的凤仪女官,行事谨慎小心些,总归不会出错。
裴鸢步态优雅地走到了那女官的面前后,却见她态度有些敷衍地冲她行了一礼,随即便语气稍显埋怨道:“殿下,您怎么这时才来,其余的封国王后和夫人早便到椒房殿了。”
裴鸢渐渐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却正了正神色,淡声问道:“未央宫派来的人说是巳时三刻来参宴,现下天还未完全黯淡,怎么就晚了?”
女官回道:“会不会是您的女使听错了,皇后娘娘定的时辰明明是戌时三刻。”
故而裴鸢看了一眼身后的绛云,却并未责怪她。
绛云最是细心,断不会记错传讯人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