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星朗月,夜色弥漫。
孟玹瘦削的背脊上,搭着一件大氅,他人坐在石桌前,上身伏在桌上,手肘撑着,身子颤抖,背上的衣袍将落未落。
沈长寄信步走近,走到他身后,为他提了提大氅。
“多、多谢……”孟玹气弱道。
淡薄的月光下,看不清他的脸色是否苍白。
“更深露重,先生还不休息吗?”
沈长寄进了屋子,拿着茶杯和茶壶走了回来,为他倒了一杯温茶。
“睡不着。”孟玹受宠若惊地接过茶,“大人这是特意来取我性命的吗?”
“何以这样讲。”
孟玹笑道:“无事献殷勤。”
沈长寄沉默地坐了一会,望了一会天上的星星。心头杂念颇多,思绪像是一团乱麻,不知从何处理。
两个不同立场、各自身居高位的男子,对面而坐,相顾无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沈长寄先打破了宁静:
“先生是几时离开的京城?”
“十四岁。”
“十四岁……”沈长寄道,“十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