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温,你以前是吃不了苦头的人,现在怎么这样能吃苦有主见的?”

玉温的父亲在榕林是革委会主任,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她也是名副其实的干部子女,确实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玉温挑破一个水泡,用棉布按压,将里面的液体吸出来后,疼痛感一下子好了许多。

“阿妈,爸爸死了,舅舅一家又是坏人,我们再不能吃苦,是等着老天来收吗?”

玉香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什么,

“我们干脆不要穿这个布鞋了,我们不是还有自己的绣花软底布鞋吗?穿那个吧。”

见玉温把脚重新塞进千层底扣绊布鞋里,玉香突然想到自己原先的布鞋,又柔软又贴脚,比这个好穿多了。

“不行。”玉温摇摇头,“软底布鞋走城里的平路可以,走不了这里崎岖的山路,阿妈再忍一忍,等过几天鞋底变软了就好穿了。”

处理好水泡,母女俩重新上路。

玉温捡一些小时候有趣的事和玉香说,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以后,连脚下的路也不觉得那么漫长了。

但走不惯山路的人走起来还是费劲,平常的农户三四个小时就能走出去的路,他们母女二人硬是走了六个小时,到下午一点才到了福村的地界。

入眼就是满坡满谷的茶山,空气中飘来若有若无的茶叶香气。

在路边歇脚的时候,玉温把在镇上买的那个小包裹打开,里面叽叽喳喳地蹦出来几只小鸡。

“呀,是小鸡!”玉香蹲下身,伸出白皙的手去逗毛绒绒的小鸡仔,她数了数,一共有六只。

“你买这些小鸡干嘛?”玉香的手指戳着小鸡绒绒的小脑瓜子,抬起头问玉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