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时,盛言楚带着队伍绕过伽梨江,走陆路从奉河郡过,周密的冰片货就留在城中,拿了冰片后,一行人走出奉河郡,进到西北最外围的一个府地——嵊余府。
到达嵊余府时,时节已是五月尾,嵊余府一半贴着伽梨江,一半隐在荒漠中,进到城中休息时,盛言楚很明显感觉到夏日的热浪铺面而来。
在嵊余府停留了一晚后,盛言楚继续上路,快出嵊余府城门时,旁边小岔道处一顶轿子停了下来。
轿上的男人四五十岁,见到盛言楚骑马经过此地,男人忍不住探出头张望。
轿子边上守着的小厮立马凑上前:“爷,大热天的您这是有事吩咐?”
男人目光聚焦在队伍最前边的盛言楚身上,小厮垫着脚瞧了瞧,龇着牙笑:“那位是昨日进城的盛大人,知府大人亲自出城迎接的,好像是京城来的大官,才从西北过来,这会子大约是完了事回京述职去。”
“京城来得盛大人?”男人愈发低声:“我认得他,年初才吃过他孩子的周岁酒。”
小厮讶然,忽然隔壁轿子上下来一个妇人,此人正是钱金银,钱金银睨着盛言楚离去的方向冷哼一声,扭头对轿窗前的男人呸道:“表哥眼巴巴的在这望着京城那个和离妇的儿子作甚?”
钱金银阴阳怪气地笑:“不是妾身埋怨,二公主拿您开玩笑呢,勾着咱们去京城,又要帮您升官,还要替您做媒?”
说着右手往左手上一搭,钱金银哼道:“结果呢?主母没了都是小事,您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官位眨眼也没了,谁是罪魁祸首?您不说妾身也知道,就是刚才从这出去的那位盛大人!”
男人脸一黑,小厮吓得忙制止钱金银:“姨娘还是歇歇嘴吧。”
“还不回府!”
男人如今闲职在家,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丢官的事。
得知盛言楚昨日进了嵊余府,男人就一直找机会想跟盛言楚见上一面,无奈寻不到由头。
三月初九那日在盛家时,男人远远的看了盛言楚一面,都说太府寺少卿的容貌俏娘,儿子这般俊朗,想来二公主介绍的那位程娘子容貌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可惜男人没能在盛家见上程娘子一面,其实容貌都无所谓,男人搀着的是程春娘手中的银钱,若程春娘能嫁给他,他不止多了一个少卿儿子,还能借着主母的由头让程春娘拿出一半嫁妆资补他的儿女。
一想到这门亲事泡汤,男人气得脸色涨紫,一腔怒火全撒到了妾室钱金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