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贤察觉到盛言楚气势陡然变得冷冽起来,目光不经意的往四下扫了扫,最终落在乞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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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言楚出来一趟当然不是单纯的压马路,而是绕开酒楼去了打铁的铺子。
开火锅铺子当然少不了火锅炉,传统的火锅炉都是鸳鸯锅,这种炉子在嘉和朝并不是稀罕物,所以盛言楚过去的时候,打铁的汉子立马摆出了好几个不同规格的锅子。
“要两个鸳鸯锅,再要两个田字锅。”
他家店刚开业,暂时用不着买太多的锅,买了锅后还要买四个火炉配它们,杂七杂八的一共花了三两银子。
逛完打铁铺子后,盛言楚身上的私房钱一下见了底。
“又是锅子又是火炉,你确定大热天的有人吃这个玩意?”夏修贤挑眉看着盛言楚。
盛言楚正在跟汉子商量这些货都送到哪里,闻言抬眸,微微一笑:“静绥县是官道必过的县城,每天来往的车队不说有一百来个,怕是也有三五十。这些人饥肠辘辘的途经此处时,若是闻到醇辣浓稠的香味,你说他们会下马坐下吃一顿呢,还是看都不看就走?”
他的目标食客本就不是静绥县县城的百姓,真正能让他的火锅铺子生银子的是那些南来北往的旅人。
夏修贤有些震惊盛言楚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长远的眼光,盛言楚仰头冲他笑:“修贤兄应该还不了解我,我是商户之子,这种买卖上的事我打小就耳濡目染。”
“你竟是商户家的孩子?!”夏修贤听了这话更惊讶了,“当年皇商金家对朝廷有恩,皇上才特赦天下恩准商户三代之子可以参加科举,你今年才九岁……圣旨是前年颁的,那你岂不是在私塾只读了两年书?”
嘉和朝以前对商人非常苛刻,从商税十之六七就可以看出来,之前朝廷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商户家的孩子不可以进私塾。
这个规定是有源头的,据说当时京城有一个家产非常丰厚的商人,商人斥巨资让京城一家颇具盛名的书院收了他儿子做学生,然而这个孩子在书院处处受人挤压,即便商人的钱财比这些官宦人家多也没用。
后来官宦之家纷纷站起来抗拒商人之子进学堂,官威浩荡,商人只能灰头灰脸的带着儿子远离了京城。
从此,商户人家的孩子不可上私塾几乎成了一条铁律。
盛言楚七岁之前没有上过私塾,之所以不上,其一是没钱,其二不论是康家还是廖家,都不会收他的,直到皇商金家为天下商户求得了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