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人小鬼大。”程有福揉揉盛言楚软软的发髻,淡笑道,“最近就别让你娘见他了,闹了这一场,你娘也没了心思谈这些,想着你要去县学读书了,她得将其他放放,这会子怕是又在屋里给你做新衣裳。”
“我去看看。”盛言楚顿时来了劲,他娘的针线活在这一带是数一数二的好,就连在京城见过不少好绣娘的俞雅之都夸赞不已。
见盛言楚一脸雀跃又蹦又跳的进来,程春娘微微一笑:“和你舅舅说完了?”
“嗯。”盛言楚迫不及待的绕到绣架前,望着堆码整齐的新衣裳,喜不自禁,“娘,有这些就够了,您还是歇一歇吧,趁着还没去县里,多去镇上走走,过些时日再想回来可就难了。”
程春娘捉针的手一顿,好半晌才道:“楚儿,我跟巴柳子还是算了吧。”
说完就低下头继续缝补。
盛言楚放下手中的新衣裳,慢慢走到程春娘身边。
“娘,巴叔真的挺不错的。”
“我知道,”程春娘笑了笑,声音柔婉,“他才三十来岁,手上不缺银子,虽是鳏夫但膝下无子,这样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婆娘没有?”
盛言楚脑海中猛然想起素姑娘的一句话——我是黄花闺女,程春娘她是吗?
“娘,巴叔他不计较这些。”盛言楚双手搭在程春娘的肩膀上轻轻揉捏,“您别听素姑娘瞎说。”
“她的话我自是不会全信,但有些确实该沉下心好好想想。”程春娘握住盛言楚的手,示意他停下。
“其实娘心里有一事。”
“咋了?”盛言楚察觉出程春娘口吻里的愁闷,连忙蹲下身仰着脑袋,“娘,你有啥事就跟我说啊,别窝在心里,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能跟舅舅和舅娘说说。”
“此事你舅舅是知情的。”程春娘咬着嘴唇,忽而肩膀颤抖起来,微微抽泣道,“我也不瞒你了,你如今是秀才,我只当你是个大人,有些事须得和你说一说。”
盛言楚脑袋一懵,是很严重的事吗?
“九年前你刚出世,我就被老盛家赶了出来,月子里劳累又淋了好几场大雨…后来你舅娘带我去医馆,大夫说我…说我身子虚的很,怕是…怕是不能再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