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个难题,如今谢栩身份特殊,每一个选择,或许都会引发朝廷不同的政治走向,必须深思熟虑。顾莘莘能够理解谢栩的顾忌,便道:“哦。”
政治上的问题她不好多嘴,便继续给谢栩上药。
收了心神,她端详谢栩的伤口,谢栩的伤口并不深,但这药酒很霸道,一旦进入皮肉,会引起剧烈疼痛,顾莘莘过去手指伤了个小口子,涂一点便痛得受不了,谢栩如今一道长撕裂的伤,那么多药酒下去,指不定得多疼呢。
于是她习惯性吹了吹,道:“呼呼……”
这是她上药时的习惯,仿佛吹吹凉气人就不疼。
到这她还没完,又喊了声:“阿翠,去取些上个月我们自己酿的杏子蜜饯来!”
为什么要蜜饯,顾莘莘有个个人小习惯,但凡自己病了痛了,吃块蜜饯,甜丝丝的味觉一上来,人的负面情绪便会转移,多少能缓解。眼下见谢栩这么大的口子,怕上药太疼,她才喊阿翠拿蜜饯来。
这是她自己酿的蜜饯,上个月院里自家种的杏树结果了,黄澄澄的杏儿挂满枝头,看着十分喜人。顾莘莘便带着阿翠将杏儿都摘下来,加入蜂蜜果酒一起酿,酿了半坛子酸甜可口的杏儿果。
阿翠闻言端了一小碟子过来,顾莘莘捻起一块递给谢栩,“尝尝,吃了就不疼。”
谢栩接了过来,放进嘴里,甜津津的滋味顺着沿着口舌润入肺腑,的确可口,蜂蜜中和了杏儿的酸涩,只剩甜津津的口感,一入口,伤口之痛,果然淡了不少。
顾莘莘看着他笑,“好吃吧,可是本美食家亲手研制的,顾氏独有,别无分号,不过你也不用节约,我那还有半坛子,你敞开了吃!”
她说完,又笑嘻嘻低头去看他的伤口,继续涂药。
屋内只剩两人,阿翠送完蜜饯便出房整理其他家务,小书童则守在门外,屋内静悄悄的,只剩火烛的摇曳。
谢栩看着眼前上药分外仔细的小女子,忍不住又从碟子里挑了一块蜜饯放入口中。
他本是不喜欢甜食的,但这一刻小女子的甜食,却让人在伤痛之下生出一丝甜蜜,浑身像注入了一股奇怪的力量,暖洋,充沛。
这般想着,他伸首向她凑去,她低头涂药,没有注意。他的唇在她头顶发丝间,轻轻触了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