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谢栩静坐在桌前。
烛火摇曳,房里呈现一种淡而微弱的光,小书童上去劝:“天不早了,少爷早点睡吧。”
谢栩却道:“你出去。”
小书童知道少爷想一个人静静,无奈走了出去。
屋内再无他人,谢栩静坐在烛火下,他伸手按住眉心,像是压抑着某些不堪的回忆。
“快点干活!”那个女人,所谓的娘亲指着他骂,“不然今晚别想吃饭!”
四五岁的他,吃力拎着满桶的水,在冬日寒风里给她洗果盘,他小手冻得僵痛,肚腹发出饥饿的声响,大盆新鲜水果就放在井水旁,他太小,馋得看了一眼,一巴掌兜头过来,打得他脸别向一旁,耳膜嗡嗡作响,女人尖利的声音响在耳侧,“看什么看!这是给客人吃的!你再偷懒,明天也别想吃饭了!”
她喝骂着向前走,“早知道老娘就不生你这个贱种,他爹竟还不要!赔钱货!”
“当初生下来就该掐死!”
……
骂声不断,直到前方老鸨嬷嬷喊:“银花,怎么还不来,赵大爷等呢!”
尖利的骂顿时转为婉转的娇嗔,女人甩甩衣袖,水蛇腰妩媚地扭起,“来了来了!赵大爷,您可算想起奴家了……”
……
“啪嗒”大响,墨汁飞溅,是谢栩拂开了桌上纸张砚台,烛火中他按着眉心,用力压着自己的情绪。
守在屋外的小书童自是听到了声音,并不敢进去。
少爷的过去,少爷的母亲……他是知道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