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低低笑了,仍然浅得几乎听不见。
他说:“何必自欺欺人?你我明明都知道事实如何,难道你要拿公子的性命去冒险么?”
“这是赌博,”他残忍地将一切揭破,“如果输了,他会死的。”
死。
他会死的。
青竹实在太了解沈西泠了,他毕竟知晓她和齐婴之间的一切,知晓他们彼此之间的羁绊,他太明白她了,知道她宁愿自己去死、宁愿付出她所有的所有,也要换公子一夕的平安无事。
深情到几乎疯魔。
而沈西泠此时则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点住了死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知道……青竹是对的。
她的心乱了,不过好在很快她就重新恢复了理智,想了想说:“好,那我去,你留在这里照顾他。”
她说得认真,可青竹却笑了,声息仍然很温柔——他以前明明对她颇有敌意的,可岁月过去这么久,沉淀下来的竟然只有温柔。
以及无尽的善意。
“上次你问我什么才是对公子忠心,我想了很久,”他轻轻地说着,风牛马不相及,“我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答案,但我知道起码此刻我愿为他而死——这算不算忠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