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
她又唤他的名了,明明自她梦醒之后她一直改口叫他“将军”,一副疏离寥落的模样,可此时她却唤他的表字,听起来亲厚如旧。
朋友?
她说谁?他和齐敬臣?
顾居寒苦笑了一下。
她怎么竟会有这样的念头?是因为五年前他曾帮过齐敬臣一次么?
他根本不曾帮过他,五年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交易,他和齐敬臣是各取所需罢。如果可能,他其实更希望齐敬臣死,如此一来他的国家才会更安全,没有了齐敬臣的大梁不过是一块无人守卫的肥肉,只要他死了,大魏十年之内便能成就一统的大业。
他和齐敬臣当然不是朋友,除了当年那次短暂的合作以外,这五年来他们之间有过不知多少次战争,每一次他们彼此都竭尽全力要置对方于死地,也都给对方留下过深深的伤口——譬如他左肩那道差点要了他命的伤口,便是拜齐敬臣手下一个叫裴俭的将军所赐。
家国在前,他们怎么会是朋友?
何况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她。
她真的是个很矛盾的人,明明那么笃信佛法,照理说早该参透了执迷,可偏偏对齐敬臣,她偏执到了骨子里。
今日在寮房用素斋时他本以为她已决定慢慢放下他了,哪知立刻就被这场大火验出了真心——她根本不可能放下,甚至,她至今仍可以轻易地为他去死。
一点都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