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得很妥帖,尤其因添了后面这一句遗憾的感慨而更显得真实,他说完后便等待着沈西泠的反应,期待她松一口气、或是说点什么别的,不料她只是轻笑了一声。
顾居寒因此而忽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仍在为他擦拭伤口,很轻柔很细致,顾居寒听见她淡淡地说:“将军的伤是烧伤,倒不怎么流血,也不知当时寮房地上的血迹又是谁的?”
顾居寒放在自己膝上的手猛地攥紧。
她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们杀了他么?”
房中静默无声。
没有人说话,他们都在沉默,只是沈西泠依然很有章法,她正缓慢而妥帖地以干净的白纱布为他后背的伤口包扎,而顾居寒则心神纷乱,以至于一时说不出什么话了。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血迹?我倒不曾见——当时纷杂,许是你看错了罢。”
看错了?
跟那个人扯上关系的事,她怎么会看错?
沈西泠笑了笑,继续轻柔地缠绕着白纱布,一圈又一圈,像是年轮。
“温若,”她的语气十分温柔,隐约又带了点叹息,“我还以为你们是朋友。”
这话很寡淡,偏生却在顾居寒心里留下了很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