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有意谢客,那官员却很执拗,始终站在国公府门前不走,还说务必要见他,他没了法子,终还是请人进了书房。
那官员给了他一封信和一只看起来颇为陈旧的木匣。
他挑了挑眉,先打开了木匣。
纵然顾居寒平生多见风浪,也依然被那其中的东西惊地失了言语。
……那是足以供养他麾下全军足足一月的财富。
他大为震惊,又立即展信去看那封信,却见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无衣》,诗经秦风中的一首。
信无落款,可那字奇险率意似快刀斫削,飘逸之后又隐然而有兵戈之气,乃是大梁齐敬臣亲笔无疑。
齐敬臣……
无衣一诗原讲的是将士在大战之□□抵外侮的壮心意气,兼而有同心同德的深意。他给他此信和那样一笔财富,意思是……
顾居寒的眸色深了。
他缓缓将书信放下,继而抬目看向那工部的官员,脸色冷若冰霜,道:“大人原是南朝细作,如此明目张胆在我面前挑破身份,是料定我不会禀明天子么?”
那官员闻言拱手,神情却很平静,答曰:“自下官北来,便不曾想过能活着离开,若将军揭破我身份,亦不过是下官的命数。”
顾居寒眯了眯眼:“你不怕死?”
那官员答:“既入枢密院,死生已交于大业,上官之命不可违,此信务必要交于将军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