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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热 云雨无凭 1032 字 2022-10-17

上来的内侍带了封急信,祝由年接来,说:“公子,香棠公主的信,从西空来的。”

那信封上,还有轻微的压痕,边沿略微毛躁,一看便知悉是奔波而来的东西。西空遥远,能来信已经算是极其不容易的事,陈弼勚将信纸打开,是米色洒金纸,上头是陈弦渊的字。

她写:……弼勚吾弟,闻汝归京,如今已进冬日,犹忆你禅位后传言纷纭,吾回延国,已不见你,妄觉永别,不胜痛哉。西空至严寒时候,草上飞雪,四兽出没,大风作号,奔马无声,我近日安稳康健,家中、国中大体安定,今入夜细思,作此书信,问汝安康。待春来夏暖后,归家问候,望你保重,若有闲暇,可来西空访看游历……

雪越来越大了,临蛟台处的景致,广阔、雄浑,又透着快剥离去的单薄。

灯点上了,四下变黑,阴天连半个月亮也无,颜修借陈弼勚手上灯笼的光,看自己手上一枚新扳指,他忽然有点无措,脸也冷得发麻了。

说:“进去吧,风大。”

那灯笼里头的火苗闪得有些快了,陈弼勚扬了扬下巴,说:“不进去,要看雪。”

“天都黑了,什么也看不见,”颜修知道陈弼勚有些风寒,因此格外执着要回房里,他扯着陈弼勚的袖子,拽了他往里去,一边走一边说:“要是病得重了,多难受啊,你连门都出不来,只能养着。”

“这种小病。”

刚才一股冷风吹过,陈弼勚的鼻涕都快挂下来了,他说起话,声音是嘶哑的。

进了房里关好门,颜修这才悠闲坐下,酒不能喝了,便差人撤下去,拿了两碗黄芪桑子茶,是热的。

“喝吧,这个才是你该喝的。”颜修嘱咐道。

陈弼勚端起来嗅了两下,他脸上的坏笑淡下去了,皱了皱鼻子,勉强抿入两口,又嫌烫,只能放下,问:“你是不是还觉得我顽皮?”

话还未问完,陈弼勚自己先笑了。

“没有,”颜修把淡笑压下去,他轻抿着茶,忽然便严肃起来,半晌,才说,“我有些时候不敢看你,因为我会心疼你。”

他仿佛不好意思,说完这些故作着淡然,可要低头找个事做,没什么可玩的,就站了起来,解了斗篷,再解外袍,最终只留了衬袍在身上,单薄的一件浅蓝色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