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这个称呼变得熟悉起来。
屈瑶的肚子还未到最鼓的时候,她样貌未变多少,肤色暗了一分,笑多起来,是悬在嘴角和眼底的喜悦,可今日,愈来愈大的雨叫她发愁,于是叹息:“不知道弜漪怎么样了,崇城怎么样了……”
视野中,是一方永久不变的院子、砖瓦和树。
陈弛勤合了伞进门,他答:“不会怎样,说不准今后,你还能回去看看。”
“我带你走的那天起,就未再想过回去的事了。”
门边终究太亮,屈瑶要去加件衣裳,然后去榻上躺躺。
陈弛勤穿得式样质朴了许多,可色彩从来都是夺目的,他喜欢艳丽的红,喜欢纯然的白。
发尖处一粒水珠掉在了地上,陈弛勤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卷轴,他调整着未完全缓和的呼吸,对容桑说:“这画上的人像我们的娘,我就买下来了,那画师是个女子,她四处游走,今日到了建亭。”
卷轴与上次见的纹样不同,可都是小巧的,容桑讶异,盯着那画上的女子。
落款是陌生的,印章是陌生的,可画的笔法是熟悉的。
“是荣王妃……”容桑叹道。
或者,二人间连朋友也不算,甚至,容桑对游寒有过很多仇恨,仇恨她的机敏与隐瞒,可如今,归荣王陈弥勫被杀,荣王府没落。
曾经风光大气的荣王妃,如今过着怎样的生活。
雨持续地落着,容桑转身出了门,她甚至未带伞,在院中又回了头,问:“她在哪里卖画?”
“天快黑了,你别去,人肯定走了。”陈弛勤的众多质问没说得出口,他对荣王府的人没什么好感,更知道游寒的隐瞒带给容桑许多苦难。
可容桑仍旧倔强,她再次大声地问:“到底在哪里?她年纪也不小,算是个长辈,我和她好歹认识。”
陈弛勤跟了出去,将伞撑开,他抓紧了容桑的腕子,与她一同在伞下,陈弛勤有些气了,高声说:“至少拿着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