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见颜修连厚的外袍也未穿,已经整了神色,同往常一样冷淡地,问:“你乱跑去哪里?”
“我……没跑。”
颜修像是致歉,又似种谨慎的讨好;陈弼勚站得僵硬,膝骨像快冒出涩疼的“咔”声,他向前半步,又停下了脚。
颜修说:“上去吧,外头太冷了,你穿得不多。”
陈弼勚高声地回他:“我真的没跑!”
话刚掉出嘴边,陈弼勚忽然伸手,坚决地攥了颜修的腕子,手掌隔着布料,也似乎能触碰到皮肤下细长的骨形,二人的步子忙乱不齐整,互相往眼睛里一瞧,颜修就被陈弼勚扯着,向楼上去了。
他回头,看到仲晴明还坐在桌旁的远处,仲晴明疑惑地撇嘴,又低头,也未再说什么。
陈弼勚在那走廊的房门前侧头,嘴边上露出一弧笑,他看着颜修,说:“我累了,你也去歇吧,时候不早了。”
“我知道我坐了错事。”颜修仍然冷着脸,深吸进一口气,说道。
阵风从建筑的孔隙穿过,激起后颈一阵刺骨的麻凉,颜修从容低头,从容地向别处,欲向自己房中去,他再瞥此处一眼,陈弼勚便立即挪了目光,推门进房、落锁。
颜修停下来,轻合着眼睛,他像是将原本的自己丢了,今日一切的言语动作都离奇疯癫,他疾步去陈弼勚房门前,抬手打着褐漆的门框,轻轻的,仅三下。
他再重复地说:“我知道,我做了错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过了今夜就回去,回扶汕。”
即使落雪的北国之境,至树木常青的梅雨落处,自然有极远的路程,自然是不能轻易往来的。
颜修自小就没有嘴巴笨过,他一时间讲不出有用的话,再说:“我方才头昏眼花了,抱歉。
门前的灯笼闪着浅黄色的火光,照应出一薄层温热的空气,天花板上,有飞尘顺着风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