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像仅有半个太阳似的,只流淌下薄薄的光。
院中有赵喙在,他在桌前端着石臼捣药,边上是抱着空笸的聂为,他任尚药监,是个算不得忙碌的轻职,他也年轻着,才二十整。
几人作揖见过,毕重峰便往房中去了,赵喙继续说起闲话:“我寻不来那药,我险些死了。”
聂为忙笑他,道:“勺山巴掌大的地方,会有什么怪东西?”
“或者着实是鬼呢。”赵喙往常里也不是爱聊的人,看来此回真的怕了,他缓慢地捣药,说道。
聂为笑得更欢,说:“那我夜里要去看看,我也想看鬼。”
赵喙急得伸手要敲他,聂为立即往房前的廊道上跑,他再一回身,便看见门中来了个着白色箭袖的人。
他说:“各位大人,御从仲晴明,我寻颜大人,有要事相商。”
赵喙仍坐着,他放下那杵,这才起身,作了揖,说:“仲大人,昨夜见过了,我带你前去吧。”
“还要寻尚药局聂为聂大人。”
“我就是聂为。”聂为从近处来,打量仲晴明两眼。
三人便一同往颜修房中去,颜修在写防风寒的汤方,他见了仲晴明,便立即与他道好。
“颜大人,方才归荣王差人来求医,说新纳的妾室有孕了,但虚弱高烧,几日都不见好,陛下因此请你前去,聂大人与你的身边的副使也同去。”
有人拿了茶水来,可仲晴明说不喝了,他又带陈弼勚的话,说:“得当心。”
“我明白,备好了药便走。”
颜修自然仅知晓陈弥勫是亲王也是重臣,知晓他在汾江拥兵,可他不解其中错综的关系,因而没担忧什么。
荣王府在东市以东,再走一段便是嫦淅河,颜修讶异于这一座园子的繁荣,再想,便是儿时在着近处的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