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长海看他把汪明诚也带来了愣了愣,毕竟多一个人多一张嘴,在陆一飞再三保证他表哥不会吐露一个字之后,才默许他在场。
包间里空调开的很热,陆一飞脱了外套之后,帮着汪明诚把过紧的派克大衣也脱了挂在游戏椅上。
严长海来了不久,茶水的颜色都还没变,茶叶自在的漂在水杯中央。而茶杯的主人,捡了些最近的进展说了,然后将尸检报告和凶手为同一人的事实,再将案件的细节一一陈述了一遍,尽量不加上自己的、警方的推测。
“听了这些,你有什么想法?”
陆一飞挠着下巴,摇头。
他从不认为自己的大脑有什么过人之处,从小到大逻辑思维能力也没有比其他人强,何况就连警方都尚未摸到那根藤。
“让我自己想太难了,就像一道数学客观题,只给了题干,没给问题和选项一样。不如说说你们的推测,我看看能不能帮的上忙?”
严长海点点头,让一个从未经历过刑侦案件的学生来提出想法确实有点异想天开,遂抛出了自己的两个疑点。
一是两个受害人的联系或者说是共同点,凶手为什么挑这两个人下手,既然不是跟受害人直接的恩怨,那凶手的筛选条件是什么;
二是凶手对于两个受害人的杀人手法,造成死亡的致命伤明明相同——都是胸口利器伤毙命,过程却迥然不同,按时间顺序来看,像生疏到熟练的一般过度,奇怪之处在于,就两个受害人就完成了凶手杀人手法从生疏到成熟的转变。
如果说是因为男女的力量不同,使得凶手面对柔弱的女性更容易下刀子,倒是勉强说得通,但总觉得有违和的地方,第一个受害人身上的伤口太多了,大大小小20多处伤口。
他们目前认定,凶手第一次是伪装毫无经验的样子,警方只能从医学系入手排查,重点排查医学系的教授和学生。
“第一个疑点,如果他们两个生活上查无交集的话,我有一个想法,”陆一飞给说的口干舌燥的严警官加了点水,“这两个人有共同点。”
“他们都做过坏事,可能我这样表达有点幼稚,但是去除了所有的不可能之后,我只能想到这个,前段时间我参加同学会……”
严长海想起来,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个。
“——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一个学妹,知道了学校一个女同学跳楼的真相,就去年六七月份吧,你如果回去查估计能查到档案,不过档案里估计是写了因为感情纠纷什么的。然而在这之前,事实是张新华为了帮亲侄女抢男友,使了手段抹黑女学生的名誉,还害她堕了胎。”
“真有这种事。”严长海问清了消息来源,准备到时候再去确认。
“这件事做得间接又隐蔽,但好多人确实知道这件事,也就是说张新华做了以社会目光来评判的“恶事”,而罗塞就是一个常做坏事的“恶人”,这样一来两个人就有共同点了。那么凶手杀他们的原因,会不会是——”
“实施正义的制裁。”
严长海眼睛一亮,虽觉得凶手行事真能有这么荒诞吗,但做警察的素养还是告诉他,不要局限自己的思维,很多凶手就是因为行事异于常人才一直逍遥法外。
严长海:“他们两个符合了凶手择“恶”行凶的标准。”
陆一飞越说越顺:“对,按照这个逻辑,严警官你的第二个疑点就会得到破解,”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他以自己的‘正义感’实施了对于两个受害人的判决,下刀的数量即为他的量刑,这么说吧,他觉得罪行重的,生前让他感受到苦痛,这么多刀,如果不是深仇大恨的话不是很像严刑拷打吗;而他觉得罪行较轻的,直接一刀毙命。”
严长海看着对面这名青年,上手就呼噜一下他的头毛,“好小子,不错嘛。”
陆一飞不好意思地握着茶,“对了,我是要来跟你说……”
期间严长海的手机一直叮咚叮咚地响,但是他怕打断陆一飞的思路,直接开了静音。他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仔细分辨微信群的聊天记录,翻了一会,打开放大了一张图,看了一会儿道:“犯罪嫌疑人的侧写出来了。”
好像拍电视剧啊。
“能说吗?”
严长海道:“没有太多内容,凶手为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三之间的男性,惯用手为右手,幼年时可能遭受过刺激,导致性格有些偏执,但表面上又很注重别人的看法,在大家眼中人可能不错。你多注意一下学校里有没有这样的人。”
可能缺少了像电视剧里的那种侧写的推理过程,陆一飞稍微有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