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想我,怎不知来寻我?我且知往相府与你共枕,你竟不知我就在这砌玉山庄么?好罢,你确实不知,我又任性刁难你了……”
她单手解了眼前白纱,模模糊糊能看到木浮雕的轮廓,噗嗤一笑,“你心眼好多。
我就是这么被你一步步套牢,你知我心里有你,初逢虽不懂情,却也实实在在将你放在心坎。
“你教我百般情事,动我真心,撩拨如火,几次三番挑逗人,阿芝说你变化良多,可我知道,你再怎么变,那些花花肠子还是在的。师姐嗔我惯着你,可谁让是你先惯着我呢。
“这浮雕是你心意,我好好留着,过个二十年拿出来再来羞你,亲着你额头取笑你,‘瞧瞧,这是哪个小流氓年轻时做出来的事?为了讨媳妇,哄我上榻,当真是不要脸了。’
“到时你肯定会说,‘怎么就不要脸了,更不要脸的事做得还少吗!’”
她将浮雕捂在心口,眉目低垂,“阿玙,是挺少的……我巴不得日夜与你长相厮守……”
想到樊老大夫再三叮嘱的不可落泪,少女深吸一口气压下泪意,红唇微张,“过往种种,回忆快被翻烂了,阿玙,我好想你,可你呢?我盼你上进,又怕你太上进,你的相思会比我的重么?不重也无妨,你思我念我,我好欢喜。”
她羞涩地在浮雕轻轻落下一吻,脸红如霞,失力地倒在床榻。
酒香味随风飘来,原本羞赧陷在相思的少女面色顿寒,“谁!”
款款脚步声传来,守在珠帘外的舞姬掩唇轻笑端酒而来,“想不到,少主还是个痴情人。”
妖媚入骨的嗓音尾音藏着小勾子,薛灵渺缓缓坐起身,漫不经心将浮雕收入怀中,“你是何人?”
思及她情切难熬的言语尽被人听了去,她唇瓣紧抿,倏地冷笑,“谁许你进来的?”
“少主莫要动肝火,妾当不得少主一怒。”舞姬水蛇般的腰婀娜扭转,媚眼皆抛给了瞎子看,“有情有酒,方为寻欢作乐。”
她言语直白,举起金杯欲喂到灵渺唇边,薛灵渺嫌恶地侧身避开,莹白的指却是摸索着接了过去。
她肯接,舞姬妖媚意态更甚,主动将酒杯塞到她手心,以哄劝孩子的口吻道:“喝了这杯酒,妾送少主人间最大的欢愉。”
“最大的欢愉?”薛灵渺心里嗤笑,“好啊,欢愉不够,拿你命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