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得罢!

便有人存心拆穿她道貌岸然的‘伎俩。’

“苏姑娘听了许久,不知有何见解?”世家子面含笑意。

苏玙摇头,“未有见解。”

她只是来听的。

偶有听不懂的,多听听也就懂了。叔父是这样说的。听听世人言,听听荒唐言,后听圣人言,言之有物,取其新意,道理自成。心有沟壑之人,能容天地,容一切不可容。

苏玙十九年来被捧着、宠着、哄着,无法无天惯了,听不得旁人一个“不”字,以前听不得,现在便要听得。

论道堂讥讽声阵阵,她眉眼不动,上身坐得笔直,无羞亦无愧。

得不到回应的讥讽最后落得没了意思,学子们只当她家道中落疯了傻了丧失廉耻,继而持有风度接着论道。

世间大道,道有千万种,苏玙听了足足三日,转而辗转各大书院旁听。

三日无梦,睡醒,她裹着被子很是失望了片刻。

“巫山云雨,神女会襄王。灵渺啊灵渺,你若想我,不如再入梦一回罢……”

她嘴里念念叨叨,那句“我定好好疼你”卡在嗓子眼,待意识到胡思乱想了什么,脸色涨红,倏尔苍白,“苏玙呀苏玙,你竟这点出息么,枉你也得了叔父一句脱胎换骨,莫要再想了!”

脱胎换骨,情骨难抽离。

这样的话哪能偷偷说呢?苏玙系好腰间衣带,眉目清明,“是了,等哪日成婚洞房花烛,该亲口说给她听的。”

……

盛京十二行行会。十二位霍家分行行长列席而坐望向首座衣冠风流的美貌少女,或恭敬或亵慢或无所事事地等待接下来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