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拂动雪白宽袍,苏篱发丝飞扬,停驻山间,俊逸的眉眼流露出一抹沉思:“阿玙还在怨恼当年之事,本相出面只会适得其反。她想用武力解决问题,那就顺手推舟让她输了比试。”
“是!”
远在边城的侄女是他世上仅存的亲人,哪怕她赌气写信断绝亲情,苏篱挣下的家业还得指望她继承。他不放心地嘱咐:“看紧了,别被她发现,也别把人伤了。”
“相爷放心,底下的人知道分寸,不敢伤了侄小姐。”
“至于薛翎之女……”提到薛翎,他声色冷下来,连同对那素未谋面的少女也没了好感。
“薛翎之女,介时交给霍家。兄长糊涂和薛家结为姻亲,如今婚书在本相手上,这门婚事,当不得真。”
三言两语对侄女的婚事做出安排,浸淫权势久了,大抵忘记了和亲人的相处之道。
望向远处云雾,他生出一股惆怅,任凭权势滔天也改不了一人心意。他怅然地询问身边的小厮:“阿肆,你说我该怎么做她才能答应来京?要她上进,要她继承家业,还是害她不成?”
“依奴之薄见,侄小姐大概志不在此。”
“志不在此?”苏相凝眉:“苏家就她一根独苗,她怎能继续耽于玩乐逃避责任?”
阿肆无奈耸肩:所以说,他们才是叔侄,一样的霸道固执。
侄小姐如今剩下不多的亲近之人,如相爷,如宁大小姐,哪个不是随便说句话就能压得人窒息的存在?他同情侄小姐,有时候也忍不住佩服侄小姐。
佩服她什么?
佩服她翻脸不认人的骄傲果决,那份‘谁要我不痛快,大家都不痛快’的叛逆嚣张。
相爷忠君爱民是个好官,但在侄小姐心中,未必是一个合格的叔父。不过这话他不敢和相爷说。
轿帘掀起,苏相俯身而入。
而让他愁上心头的阿玙侄女,此刻正焦头烂额地哄着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