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温若言忽地猛拍床板,撑起身子扬声道:“你父亲怎么这样!你可是他亲儿子啊!”
见她一副为自己忿忿不平的模样,赫连卿弯起一抹浅笑,将她坐起的身子又捞了回来,继续往下说着。
“这是赫连家的铁训,国与义,永远摆在赫连家主心里的首要位置。敌人抓了我,是一定会布下陷阱等着父亲前来营救的,为了我一个人而让几十个弟兄无辜丧命,这是其罪一。”
“为了救我而打乱了作战计划,这是其罪二。若是因作战计划被打乱,而导致这场战事满盘皆输的话,这便是其罪三。”
“如此权衡之下,你还觉得应当救我吗?”
“当然要救!”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极其认真的眼神让他不禁怔了一瞬。
在赫连家的教育里,国与义绝对高于一切儿女私情。他受这样的教育二十多年,因此自然而然的便以为,旁人也是如此想。
尤其她还是一位皇室子弟,理所应当该把千万人的性命与国土的完整,放在儿女私情前面。
可温若言的回答却不是如此,她坚定不移地看着自己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从来不是什么圣人,自然也做不到你父亲那般伟大。”
“总之,若是你落在敌人手里,我就算被人戳着脊梁骨谩骂也好,亡了这国也罢,什么都不能成为阻止我救你的理由。”
这番肺腑之言,着实让他怔愣了许久回不过神来,一时之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觉胸腔里满满的全是暖意。
声音略微颤抖的方喃喃了一句“言言”,忽又听她补充了一句:“我这个人,一向把义气看得比国家重的。”
“……”
“义气?”
“是啊。”她点了点头,“你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对你好,你舍命救我,我自然也会舍命救你,这不是义气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