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契书细细说道:“铺子我大致估算了下,在马行街的铺子,每年差不多有两百两银子收入,到了年底让掌柜交银,如不交,你就揍他,然后换一个掌柜。
今年算是丰年,田庄管事不交粮,按着铺子那般处置,你身手好,又有国师在,无需跟他们多费口舌。”
阿愚拿着田契地契,难过得都快哭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厨房的厨娘留给你们,京城里一个好厨娘难找,厨房你更要多费些心思,病从口入,仔细着有心人使坏。”
孟夷光说了这么多,累得疲惫地半倒在软塌上,微笑着说道:“差不多就这些,如有不懂之处,你去孟府找我七哥,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帮你出主意,你去吧。”
阿愚默然半晌,跪下来恭敬稽首叩拜,然后起身大步走出了屋子。
国师府之事,京城权贵之家,大多都心知肚明,又讳莫如深,尤其是在两个小家族蠢蠢欲动要送女儿进国师府,却在一夕之间倒下之后,仿若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无人再敢跳出来。
徐家却胆大无比,不敢在朝上公然出言奚落,却在下衙时,宫门口官员络绎不绝,徐侯爷站在那里,叉着腰扬声大骂马车夫。
“狗东西,不就自己无德,再养了个无德的女儿,出嫁后被夫家嫌弃休了回家,就跟死了爹娘哭天喊地,做不好车夫,老子提脚卖了你,尸位素餐,还想舔着脸拿月例?”
老神仙背着手越过他,面色如常准备上马车,徐侯爷小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孟相,你万万别多心,我在骂我家下人,不是说你啊。”
老神仙看都不看他径直上了马车,徐侯爷看着马车离去,得意得眉毛乱飞,太过瘾了,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孟家又怎么样,女儿嫁给国师,还不是被退了货。
路过的官员们不敢大声议论,却忍不住眼神乱飞,相熟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徐侯爷见这么多人捧场,像幼时在村头见到台上唱戏的戏班子,上面的人唱作念打,底下的村民看得是津津有味鼓掌叫好。
他顿时豪情万丈,抬着袖子昂首挺胸,清了清嗓子,拔高声音又骂:“狗东西”
突然他的骂声戛然而止,一团黄黄臭不可闻的物体,不知从哪里飞来,准确无误落到了他张大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