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人去先去收拾几间院子出来,先住进去再说,觉着不好了再修整。
家里那边也递个消息回去, 说我这里一切都好, 等安置下来再回去见他们。”
她暂时还不想回孟府, 家人定会想着法子关心安慰她,可现在她只想安安静静呆着,过一段真正的清净日子。
郑嬷嬷大惊失色,见孟夷光神色疲惫又恍惚,正要出声安慰,她却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 我自己呆一会。”
孟夷光倚靠在软塌上,不声不响望着窗外,从白日到黑夜,从黑夜到白日。
翌日清晨,她唤来郑嬷嬷,双眼猩红声音暗哑,说道:“嬷嬷,打水给我洗漱,再去将阿愚唤来。”
郑嬷嬷不敢说话,伺候她洗漱过后,阿愚也到了,他神情木木,垂着头不去看她。
孟夷光微笑道:“阿愚,国师搬回他院子没有?”
阿愚嘴唇动了动,口齿含糊:“我与阿垄昨日骗他说,你的院子要修整,已经搬回了他的天机院。”
孟夷光起身往外走,“那我们现在过去,阿愚你也跟我来。”
阿愚与郑嬷嬷跟在她身后走出屋子,她一边走一边指着庭院的花草树木说道:“这些都要有人随时打理修剪,湖里要清淤,屋子即便无人住,亦需要人清扫看守。”
记得初次与裴临川饭后一起散步消食,她曾感叹,虽说花了银子,可府里一步一景,花木扶疏,她还在满足于银子带来的享受,没曾想,这些转瞬间就不再属于她。
到了院子门口,她不再说话,迈步跨进门,绕过影壁,亭台楼阁印入眼帘。
这是最后一次踏进这间院落,雨后天气凉爽,瓦蓝的天空一望无垠,草木碧绿生机勃勃,假山上挨挨挤挤开着整片金灿灿的野菊,一切都那么美好。
她抬腿沿着抄手游廊走进正屋,里面丫环已经洒扫过,整洁如新,却又陌生无比。
她垂眸掩去眼底的黯然,说道:“嬷嬷,去将我放地契的匣子拿来。”
郑嬷嬷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去碰了匣子来,她打开翻到皇上赐给他的铺子与田庄,拿出来放在阿愚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