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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身着白大褂,金发碧眼,摘下鸭舌帽颇为绅士地与他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faizal。”

姜简见钟洵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蹙眉:“是他?”

钟洵点点头。

是那个发现了透明嫩芽又把它培养成参天大树的男人,他对那醇厚富有磁性的声音无比熟悉,他在夜色里在自家花园和植物们自言自语时就是这般语调。

“您好,费泽尔先生。”唐尹受宠若惊,他没有想到实验室的大老板居然会亲自来接他。

名为费泽尔的男人目光诚恳,惜才的态度不似作伪,他能猜到唐尹在他导师最新发表的论文中负责了哪一部分,连他博士毕业论文的方向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和自己沉默苛责的导师不同,费泽尔先生更像是慈父一般。失去双亲的唐尹沦陷在实验室优渥的待遇和许久未体味的关爱中。

faizal实验室是少有的跨学科实验室,除了大学的经费赞助,和不少企业的合作支撑着实验室的运作。

唐尹如鱼得水,从费泽尔先生的得力助手做起,逐步还清了债务,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研究者。

费泽尔与他亦师亦友,他们无话不谈,他总是能在费泽尔身上感到亲切和共鸣,虽说研究方向不同,费泽尔也总是能给他的脑实验课题带来启发。

不过,这个宛如伯伯一般的先生远比他的年龄看上去更苍老。唐尹因他的知遇之恩,便自觉承担起了实验室的琐事,希望能为他分担一点,不要老得那么快。

然而事与愿违,即使费泽尔当了实验室的甩手掌柜,他也一天比一天苍老,称病缺席组会的时间也愈发多了起来。

尽管如此,他还依旧在给faizal实验室疯狂招人,有很多人的面试唐尹都没参与,他只知道唐尹大约是对后辈的质量感到不满,一个都没有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