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倒是实在,招呼阿清扛着猪肉进厨房,准备晚上炒了吃。
宋乐舒道:“李婆,是不是元先生送来的?”
李婆一怔,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老婆子天天跟着姑娘,出了泊苑就没见过主人了,姑娘问我?我可是不知道。”
宋乐舒眼睁睁看着李婆进了厨房,一时半会站在原地没缓过来。
“寻常人送东西还留个名字,日后我也好登门道谢,这人怎么什么也不留?”宋乐舒自顾自道。
李婆手脚麻利,不多时阵阵肉香勾出了孩子们的馋虫,宋乐舒无奈放下了手中的《论语》,稚嫩声音所念的之乎者也便随之停了下来。
“宋先生,”一女童道,“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先生可要放我们斗肉聚比邻去?”
宋乐舒严肃的面庞终是绷不住,眼眸中流露出笑意:“陶渊明的这句诗,是谁教你的?”
那女童脆生生道:“之前我写字的时候,阿清哥哥告诉我的!”
宋乐舒摇头笑笑,拖长了字眼慢悠悠又道:“人生口腹何足道,往往坐役七尺躯。”
听了宋乐舒这话,那女童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可怜巴巴望着宋乐舒,没敢接话。
宋乐舒在学室里教书的时候,阿清往往都坐在院子里听,从不打扰。可见宋乐舒和孩子们这般斗嘴,倒是忍不住,靠在门口探头。
“宋姐姐,再这么文绉绉下去,你就真要变成不解风情的古板老头了。”
宋乐舒挑眉示意,阿清当即噤了声一闪,孩子们笑声清脆,弯着眼睛看着热闹。
如此,这课就算是她有意上下去,这些孩子恐怕也听不下去了。
宋乐舒合上了《论语》,同他们道:“既然你们选择早下学,那今晚便将刚学的那篇抄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