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玄裳丢给他一个白眼,没心情同他计较此事,她紧紧盯着消失在前方街道口的马队,不自觉将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那个令牌、那身黑甲、那张面具,的确是赫连铁骑没错。
可是赫连铁骑一直镇守在漠北,怎会突然跑来秦淮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大事…
看着陷入自己思绪中的左玄裳,邢川悄然瞥了一眼他们身后的拐角处,有一个阴影一闪而过,随即一抹属于胜利者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缓缓扬起。
池墨不知是何时回来的,她方从街上回来,一打开房门便见他坐在矮椅上,低沉的气压扑面而来。
原本因为他莫名其妙消失两天这事儿她还挺生气,可当她感受到这屋内明显的低气压时,她的生气便转变为了惊讶。
毕竟,这是他头一次敢在她面前表露这样的情绪。
“这是怎么了?”她在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你这脸黑得就差打雷下雨了。”
他不自觉地摩擦着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悠悠抬起眼皮看向她,“无事……今日比舞,你可准备好了?”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随便比划两下呗。倒是你,准备好成为路沉月的小情人了?”
那双狐狸眼里有俏皮、有戏谑、却也有不像是在说假话的认真,池墨缓缓垂下眼,默了半晌,答非所问道:“玄裳,你这样的人,可曾将谁放在心上过?”
闻此言,她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像冷下来的一块馒头,由松软逐渐变得硬邦邦。
“你瞧着这世上的人各不相同,其实不然。”她将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微微扬起的下颌使得她以往下的视线凝视着他,露出的半颗瞳仁里仿佛弥漫着这世间最寒冷,也最灼热的东西。
“这世上的人,其实都一样。一样自私、一样虚伪、一样令人恶心,唯一不同的区别便是,有些人只能伪装一时,而有些人却能伪装一辈子。我为何要将这样的人放在心上?”
“那我呢?”他死死盯着她,似乎想通过眼睛将她胸腔里那颗东西看透似的,“我在你眼里,也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