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句话让南初脑补了些什么,先是疑惑,紧接着是恍然大悟,而后便是面红耳赤,最后恼羞地瞪了一眼池墨,二话不说地跑开了。
懒得管她有没有过度解读,他连忙回到屋内,将满地的血布条整理好,又点了熏香盖掉屋子里的血腥气,随后便坐在床边守着她醒来。
夜幕笼垂,万籁俱寂。
左玄裳是在丑时醒过来的,她翻了个身扯到伤口,登时倒吸一口冷气从睡梦中被疼醒。
睡在她身边的池墨听到这细微的声响,立时便清醒了过来,“怎么了?可是扯到了伤口?”
“无妨。”她又将身体躺平,侧过头借着月光看着他,“现在什么时辰了?”
“应是丑时。”
“睡了也不久嘛,到底还是身体素质好。”
他将被子给她掖好,昏暗的房间里仍看得出来他面色有些不悦,“你可知道,只要那剑再往下一寸,你便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那你以后可得勤加练功。”她挠了挠池墨的下巴,像逗宠物似的,“我是对你足够信任才敢破阵,谁让你没有拖住那老头子?”
她的语气里并没有责怪,像是开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玩笑,然而落在他的耳朵里却不是这样想。
的确是他的错,若不是他被祝鸿文分散了注意力,左玄裳也不会受伤。
万一……万一祝老爷子发挥了以往的水准,剑并未刺偏,那……
想想都有些后怕,池墨垂着眼帘一言不发。无论过去多少年,她交给自己的任务他都不想让她失望,更不想让她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命悬一线,他无法承担失去她的风险,更无法想象漫漫余生再也见不到她。
纵使心大如左玄裳,此刻也意识到了眼前人的沉默,她不知池墨内心真正的想法,只当是一位忠诚的下属为未能保护好自己而感到自责。
于是她抬起仅剩的右手抚上他的脸颊,大拇指在那块青色的胡渣上面摩擦,“我竟未曾注意过,你都已经到了长胡子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