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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标苦着脸道,“我能有什么法子?裴王君酒瘾已深,不给烈酒片刻不得消停,他一身外伤如何经得起这等挣扎,多少给一些维持,才能徐徐图之。”他停一停道,“如今已经减了很多了,此前一次给这么一碗都止不住。”

池青主偏转脸,望向窗外,“陛下知道吗?”

“知道。”杨标道,“没有陛下吩咐,此等饮鸩止渴,有今日无明日的治病法,我怎敢擅作主张?”

“有几分把握?”

杨标低头,久久才憋出一句,“一分。”

唐恬看他一脸苦瓜样,感觉杨标想说的其实是——没有。

“出去吧。”池青主道,“我同裴寂说说话。”

杨标如逢大赦,打一个躬便走。唐恬想了想,也往外走,堪堪走出一步,身后一声,“你别走。”

唐恬回头,目光与池青主相遇。池青主勉强笑一下,“不是说好,寸步不离。”唐恬回去,扶着他在床边椅上坐下。

池青主腰背笔直,两手搭在膝间,正襟危坐,君前奏对的模样,“王君,臣今日来,有两件事上奏。”

他虽明知裴寂不可能回答,还是极其镇重地等了一会儿。“第一件,令狐攸以后不会再来烦扰王君,您多保重,来日方长。”

唐恬心下大惊,咬了一下唇才忍住不插口。

“第二件,臣过一段时日也要离开中京。臣此次离开,可能很多年才会回来——”他说到这里停一停,“王君活命之恩,臣只能报到这里,请王君恕臣无能。”

裴寂躺着,一动不动,呼吸微弱。

池青主久久不语。唐恬忍不住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大人,回去吧。”

“当日在廷狱,”池青主道,“王君同臣有耄耋之约,待臣耄耋之年,盼同王君再饮共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