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监连连磕头,“近日遵中台命给裴王君减了些酒,他晚上便说睡不着,要出去走走。谁料才走了半个时辰,就有狱卒就来报,说裴王君从落星台跳下去——”
池青主提起一足蹬在狱监肩上,将他踹一个倒仰。
狱监一翻身又跪下,“中台息怒。”
“谁许你们让他出去?”
“中台——”狱监一张脸拧作苦瓜,“裴王君我等一直拘得不严,每日里三回出来放风,都是看在中台面上——”
“巧言令色,其心可诛。”池青主冷笑,“他一个人出来走?跟着的人在哪里?”
狱监趴在地上连连磕头,“下官一时疏忽。”
“疏忽?”池青主一声冷笑,“还想戴着帽子吗?”
狱监唬得面如土色,两手摘下官帽,抖着手放在地上。
池青主向萧冲道,“廷狱由你暂时接管。去查,裴寂坠崖究竟怎么回事?你记着,再有差错,你也不必回来了。”他说着站起来,独自走到监房门口。
众人无一人敢上前。
唐恬想了想,仍是跟上去。池青主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唐恬,话到口边又咽了。推开房门——
裴寂躺在草铺上,应当仔细清理过,面上十分干净,除了几处划伤的痕迹,看不出半点异样,仿佛只是睡着了。
池青主走上前。唐恬把室内唯一一把椅子拉过来,将他按在椅上坐下,自己立在一边相陪。
萧冲匆匆进来,“中台——”
池青主回头。
萧冲一个哆嗦,躬着身子,轻手轻脚退出去。池青主站起来,跟到监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