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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恬站起来,“你胡说!”

“行,我胡说。”裴寂无所谓道,“你若是用不上这个真相,便不要再查。”裴寂看着她,“更不要为难池相,他活得已经够艰难了。”

唐恬怒道,“我几时为难大人,我从未——”

“你从未求他,从未逼他,可是你真的不知道他会为了你做什么吗?”裴寂冷笑,“唐恬,何需如此虚伪?”

唐恬只觉他说得不对,却寻不出一字反驳,一时气得浑身哆嗦,“你,你再胡说——”

“我若是唐凤年,保住性命安生老死也罢了,竟能编出一套话叫自己女儿出来折腾。他是以为年深日久,便无人记得他当年做的好事吗?”

唐恬冷静下来,“我爹既是中军,何需贪功冒进?”

裴寂抽一根柴棒,随便在地上划拉几下便是一张活灵活现的行军图,“因为左右二军出身圣皇门下。唐凤年居中军,京中有个秦淮,你知道吗?”

唐恬点头,大阉秦淮,以生炸活人之恶行臭名昭著,留名佞臣传。

“唐凤年早早投了秦淮,不然你们一门富贵从何而来?”裴寂吐槽一句,点着行军图道,“炟人在这,唐凤年在这,左军在这,右军在这。唐凤年入黑风口,想借黑风口地利之便,打个截断,将炟人先锋尽数歼灭。黑风口地势诡谲,炟人失了先锋便要断了消息,不出三日自乱阵脚,再命左右二军从两边包抄,一举全歼。唐凤年想独自占此奇功,可惜炟人也不是傻子,先锋转身变主力,唐凤年一支孤军,没死绝已是万幸。”

唐恬低头地看着地上的行军草图。

裴寂扔了柴棒,“圣皇同秦淮是死对头,你叫她为唐凤年翻案,不如叫日头从西边起。”

唐恬沉默。

裴寂道,“池相绝不会同你说这些。我是可怜他前后左右难做人,才托人带信给你。”他看一眼唐恬,“你年纪小,不要被前人蒙蔽。”

唐恬笑一笑,“怎知王君不是蒙蔽于我?”

裴寂抿唇。

唐恬看着行军图,“按王君所示位置,若左右二军加以援手,虽不致胜,亦不至孤军战至绝境。”她看向裴寂,“即便左右二军都不加援手,我爹战败,说到头至多是个贪功冒进昏聩无能的罪,哪里来的叛国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