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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些无妨——”唐恬一语未毕,已被池青主伸手扣住手腕,极轻地晃了晃。

池青主转头,示意杨标施针。

“我一会儿针刺肺俞,你服侍中台。”杨标说完,便去取针。

唐恬立在池青主身前,让他半个身子伏在自己怀中,解了斗篷,掀开外衫——八月日影中,池青主脊背皮肤苍冷如纸。

唐恬按住肩膀不叫他动。杨标过来,二指拈针,往蝶骨凹陷处肺俞穴入针——

池青主极轻地抖一下,又被唐恬按住。杨标慢慢捻针,一点一点旋入,入得一寸余长时,忽尔发力。池青主浑身一震,“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能发声了,”杨标松一口气,撤出银针,“好了。”他收了针,目不斜视退走。

唐恬给池青主整好衣衫,见他只是不动,索性由着他伏在自己怀里,一只手顺过他微凉的黑发,轻声笑道,“大人总生气,留心老得快。”

池青主坐起来,正待说话,被唐恬一手掩住。唐恬望着他摇头,“明日前,不许再说一个字。”

池青主愤愤地瞪着她,居然果真没有出声。唐恬扑哧一笑,提步入了内室,寻了纸笔砚墨出来。

案上残羹已被收走,换了两只茶盏,一碟茶糕。唐恬把东西铺排在案上,“大人若有所吩咐,便赏个墨宝给我吧。”

萧冲匆匆进来,“中台,陛下来了。”

唐恬站起来要回避,被池青主一手拉住。他仰面看她,极轻地摇了摇头。

唐恬心中有鬼,正待挣脱。庭外脚步声起,说着话一路往里,沿路侍人风吹麦浪也似,跪了一地。此时躲避更着痕迹,唐恬夺回手,跟着萧冲一同跪下。

一个少年声音道,“你给池相医治快半年,如今倒好,越发门也不能出,朝也没法上。杨标,你若没本事,不若早早让贤。”

圣皇宠臣令狐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