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低头许久,“我在府中尚有——”
“不要!”唐恬一语打断,“听闻你不在安事府,今日过来看看你——我的事你不要插手。我有法子,至不济我回去求大人。”她一声冷笑,“他不正等着我么?”
萧令仍旧低着头,肩膀微缩,油灯黯淡的光照出一个尘世挣扎的男人模样。
唐恬忆起初遇时意气风发的萧都统,又想起乡野间人惊恐的眼神,心头酸涩,“不若远走高飞。”
“去哪?”
“海阔鱼跃,天高鸟飞。”唐恬道,“此间事了,若愿往海上定居,可来寻我。”
萧令面上露出向往之色,复又摇头,“若无中台,我早已死了。萧令死生都是中台的人,便不在安事府,亦不会远离中台。”
唐恬往怀中摸索一时,“没想到仓促见面。这是我这几个月在海上摸的珠子,权作贺礼吧,恭贺——”她四下里张望一回,“乔迁之喜。”
一只锦袋,内里圆滚滚一袋珍珠。
“你摸的?”
“对啊。”唐恬点头,“我再不离开,海里的蚌精该上门索命了。”
萧令扑哧一笑,欣然收下,郑重塞入怀中。
唐恬告辞,“我要走了,你 多珍重。”
萧令默默送她到门口,忽道,“回城路途遥远,你若不嫌弃,在此将就一宿,天亮再走。”
萧令性子冷淡,寻常不同人亲近,唐恬大出意外,倒不好拒绝,“好啊。”
二人复又踩着满地夜色回去。萧令往灶下烧水,唐恬百无聊赖,一边陪坐。
萧令望着灶下火苗,“我离安事府,你从何处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