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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冲小声道,“你也知道廷狱都是朝廷显要,不趁机在此间弄死,一旦出去,重回高位,必定被反咬一口,生不如死都是小事,说不得九族尽灭。换作是你,敢手下留情吗?”

唐恬无言以对,默默又走一时,“大人当年——是押在哪里?”

“池中台?”典狱长本不欲说,却被两个人四只眼睛盯得心下发毛,“那个嘛,我也只是听了些传闻,说什么的都有,做不得准。”

唐萧二人同声发问,“传闻怎么说?”

其时他们已走到半山腰处,暮色四起,大地苍茫。监房不开窗,亦无半点灯火透出——

巍巍廷狱,似亘古凶兽,沉沉蛰伏。

“有人说就是这里,有人说在更高些的地方。最离谱的说法是——”典狱长大幅度摆一摆手,“从此往上,直至山顶,都去过。”

唐恬生生一个寒战。

三人很快到得山巅。典狱长指点一处监房,“小人未听传唤不得靠近,二位大人自去。”

二人入了监房,一眼便见萧令面色沉肃,等在里间。

萧令皱眉,“你来做什么?”

“大人在哪?”

“里面,”萧令道,“你不要去,大人情绪不好,此时过去,你——”

“你知道什么你?”萧冲拉着唐恬往里走,入一条黑漆漆的夹道,走了不知多久,拔下墙上一只木塞,露出一个圆形气孔,以口形道,“这里。”

唐恬凑过去,室内一盏油灯,一桌二椅,二人对坐。背对她的那人坐在一张乌沉沉的轮椅之上,五月的天气,密密笼着一袭狐皮大氅。

唐恬心下一紧,指尖在壁上抠得生疼。

“你身子这鬼样,”对面那人道,“为何做傻事?我如今情状,难道比当众杖杀好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