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个屁!”萧冲道,“昏了大半日,醒来就要走,谁拦都不听,杨院正一把年纪跪在榻前苦苦哀求,全当没看见。”
唐恬不语。
“您把中台弄回来,我这个都统,让给您做。”萧冲见她仍不说话,“中台要是有个好歹,我等都要吃挂落——”
“我没这本事。”唐恬坐下来,“萧都统看错人了。”
萧冲做贼一般左右张望,“这话你告诉中台我可就活不成了……中台昏着时,只我一人在旁伺候,他病得糊涂,见人就叫阿恬,你——”
“别说了。”
再说我也想把你杀了。
廷狱在京畿十里之外,余山之上。自山脚往上,一重一重都是监房,用的是余山独有的墨石,通体乌黑,便是□□里都能透出阴森来。
二人到时,萧冲亮了安事府手信,典狱长亲自过来领路,沿阶石上山。
萧冲看唐恬满面惊奇,“廷狱依山而建,按品羁押,越往上走,越是身份贵重。”
“非但如此,”典狱长笑道,“监房越往上走,刑审的法子便越高级,若时运不济,被羁押到山顶,倒不如早些投胎,重新来过。”
唐恬一听“高级”二字,生生一个机灵。
萧冲道,“怎么个高级法?”
“山脚处不过是些皮肉折磨。”典狱长道,“死了罢了,但凡不死,将养些时日,或早或晚,总能养好。山上么——”他越发笑得瘆人,“入了那里,非死即疯。”
唐恬忍不住,“廷狱羁押都是朝廷显要,国之栋梁,为何用如此酷烈之手段?”
典狱长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