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 坚毅,苍白,总是存着一点脆弱和一点伤痛,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殊不知每每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是裴秀。
唐恬手腕一抖, 油纸伞落在地上,又被夜风吹走, 仰面翻倒, 雨地里开出一朵艳丽的花。
池青主眨了眨眼,逼落睫上雨珠。
唐恬叫一声, “大人?”
“你们怎么来了?”池青主转向裴简之,冷静道,“没有你们的事, 回去。”
裴简之磕一个头, “我等刚从御前来,陛下她——收回成命了!”
池青主疑惑地偏一偏头。
裴简之以为自己说得不够清楚,恳切道,“裴王君谋逆案, 陛下命三法司择日会审。”
池青主越发皱眉。
唐恬心下剧烈一沉, 十分怀疑这人此时已经无法理解旁人言语,粗暴道,“陛下今日不杀裴王君。”极其刻意地把“不杀”二字咬得极重。
池青主皱眉, “不杀?”
“是。”
池青主身子一松, 瘫软下去。他浑身早已湿透, 如此跪坐在青砖地上,说不出的凄惶。
唐恬把伞拾回来,遮挡雨幕。
裴简之劝道, “中台,回家吧。”
池青主一手撑着青砖地,努力站起来,却是纹丝不动。裴简之弯腰,连抱带扶,将他从雨地里拉起来。